06 番外（1） 多发伤会诊
十二年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我已经三十岁了。
学习，考试，实习，考研，读博士，拿到行医资格证。
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年秦羽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秦省长安市长安人民医院一位年轻的外科医生。
“多发伤会诊，请脑外科，胸外科，普外科，骨科，医务部，至急诊抢救室会诊。”
徒弟李翰慌张的跑了进来，向我询问应该怎么办。
我抄起白大褂，抓起一个新的记录本往他手里一塞，招呼着急诊室的其他人前往抢救室。
“患者今年二十九岁，男，车祸入院，目前可见多处开放性骨折，急救车上已经进行常规补液和止血。秦主任，我来开门。”
一打开抢救室的门，李翰向往我指了指靠里的床位。床被帘子隔了出来，好几名医生围在帘子外边，手里拿着几张片子，时不时在讨论些什么。
血从床上滴答下来，在地上流了一小摊。
床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型物体，帘子外边几名护士尽力的维持着情绪崩溃的家属。
“都别吵了，”我一到来就维持住了现场的秩序，“我是急诊室主任，他的命我来救，你们要做的就是在外边先等候，不要在这里增加护士们的工作量。”
几名家属这才安抚下情绪，相继退了出去。
几名护士向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我仔细观察起了几张片子。
“上肢开放性骨折......下肢多处开放性骨折......好家伙，胆囊破裂......嗯？怎么还伤到了脊髓？”
手外科李主任见我到来，吩咐护士给我戴上了急诊手术衣，拉着我走进了帘子里。
床上的人略显消瘦，碎裂的骨头扎破肌肉，暴漏在空气中，十分骇人。
“秦主任，具体情况您也了解了，刚刚做了气管切开，准备输血，才发现血库里的血就剩1000cc了，还需要至少200cc 的量，怎么办，没有了！”
我听着副主任着急的声音，刚想先检验一下气管切开做的怎么样，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上瞅去，拿着酒精棉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怎么是张星？
“秦主任，秦主任？”
副主任着急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我下了决定：
“通知护士，用我的血，我和他都是B型血。”
“秦主任，我刚刚好像没说患者血型啊，您是怎么知道......”
“他是我兄弟，我无论如何都得救他。”
“可是您有缺铁性贫血，不适合......”
“我说了，快去办！”
针头刺破静脉管，向外抽取着新鲜的血液，顿感一阵头晕。
他奶奶的，贫血什么时候加重了。
接过李翰递过来的葡萄糖水，猛灌了几口，踉踉跄跄地跟着大部队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内的气氛逐渐紧张。
张星的脸庞在手术室无影灯下显得分外瘦削。
“秦主任，缓过来点没？外边家属又开始闹挺了，好几个护士都拦不住，你要是好点了能不能去帮帮忙？
李翰那边传来一阵嘈杂，伴随着的还有副主任的喊声。
我扶了扶脑袋，走出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