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染勾唇笑了笑,“大人平时就是这么判案的?”
周忆宸眼皮一撩,语气调侃,“本公子前几天刚上任而已,你是我第一个案子。”
难怪啊,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她不会就是这第一把火吧。
清染眉眼落下黑郁的影子,嗓音婉转,“那大人有证据吗?”
周忆宸倏然凑近,附到清染的耳边,热气喷洒,清染的耳边泛起潮红,他轻声说,“姑娘,有些时候并不需要证据也可以治罪哦,在京都讲的也从来不是证据。”
而是财富权力地位缺一不可,天赤王朝内里早已腐朽不堪,不管是物还是人,没有人例外,没有人不会被盛世浮华所蒙蔽,更没有人试图打破。
清染淡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周忆宸微微错开,不卑不亢的说,“谢谢大人赐教,小女子明白了。”
周忆宸直接笑出了声,整个人更妖孽了些,他邪佞的眼,挑眉凝视着清染,带着赞赏的意味,“姑娘孤身在京都这样的事只会只多不少。”
乔启在一侧忍了又忍,询问凑那么近干嘛,还有是当他听不到嘛,孤身一人,他不是人嘛。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是谁,京都有名的纨绔子弟丞相家的公子,他不会是看上他家清染的吧,从他一进门他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怀好意,果然是跟他抢人的。
清染与周忆宸对视一眼,她伏身点头,“那以后还要多多劳烦大人了。”
周忆宸的话,清染听的很是明白,在京都孤身一人寸步难行,而有了他,便是在京都有了靠山,一路通行,有人上赶着来给她撑腰,清染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还有就是这里真的从里面就开始烂透了,祁书淮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周忆宸的目光瞬间亮了,跟聪明人讲话确实轻松,他把手搭在了清染的肩膀捏了捏。
那张凑近的脸面如冠玉,紫色袍子松松垮垮,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十分诱人,若是之前清染指不定扑上去了,现在清染丝毫未动,眼中也并无异色。
“京都的风水养人,定不会教你香消玉殒,有事可以来丞相府找我,我名唤周忆宸。”
清染觉得这句话好像在哪儿听到,说这话的人最后死的可惨,还有这个名字,丞相府,应该是女主周忆柳那个哥哥吧。
他的结局清染之前扫过一眼,好像被他不是妹妹的妹妹连累死在了战场上,祁书淮恢复身份后,皇族开始内斗,周忆宸选择站队了祁书淮,最后祁书淮胜利,他家更是跟着加官进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种情况下丞相府的选择有二,一是示弱适当放松权力避其锋芒,二是拓展势力威胁皇权引人猜忌。
在穿越女来之前他们的选择一直是第一个,直到穿越女到来,研究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再加上后来选秀入宫,他们的选择慢慢变成了第二种,穿越女被祁书淮控制,后家族诛灭。
不过周忆宸还算是好的吧,他的死是为国家而死,其他人则是乱国罪论处的,不知道那时在外面为国拼杀的他可曾想过自己的家人此时正在处刑,真是痛苦悲愤。
临走前周忆宸递给了清染一枚玉佩,说是信物,找他的时候可以用, 清染不客气的收下了,接近女主的必备工具啊。
“恭送大人。”
随着这句轻柔的声音,医馆的门又重新关了起来。
清染保持着淡笑,乔启闷闷不乐,朝着那狗男人笑那么好看干什么,也不怕被吃了,他忍不住发问,“为什么?”
清染回过头幽幽地看着他,说出的话却很扎心,“乔启在这京都你护不住我。”
乔启很想说他可以,但是事实就摆在面前,京都人那么多,他天天杀也杀不完,他也不是时刻在她身边,他确实保护不了她,他第一次对杀手这个身份产生了挫败的情绪。
乔启更加失落了,清染却并没有安慰他的打算,很多东西时间长了就想清楚了。
顾清玄的动作很快,外面不过一刻就安静了下来,尸体被拖走,血迹也清理干净了,他眼睛一沉,扫视了一圈,眼底爆发出极寒的冷意,
“此人事先服用毒药想来嫁祸淮安医馆的医女,证据确凿,若非清染医女医术高明,今日之祸必遭,诸位也当谨言慎行,切莫惹祸上身。”
周忆宸说完后悠闲散漫地勾着薄唇,继续说,“另外医馆有医馆的规矩,看病自然要遵循,本官可不想再这里看到血了。”
此话一出,众人还能不明白这是哪种意思嘛,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反转,被丞相家公子护着,这家医馆怕是无人敢惹了,那位医女还真是有蛊惑人心的本事。
这件事之后,清染的医馆也算是名声大噪声名远扬了,再加上传言中那位医馆的医女国色天香令丞相公子流连着迷,愈发引起他们那一阶层的兴趣,都想去会一会,不过百金而已,就当为美人一掷了。
周忆宸听到传言只是嘴角勾起,笑容深沉了些,被丞相听到了还教育了他一顿,不要被小小的医女迷惑,他今后娶的只能是贵女,他不屑的笑了笑没回话。
周忆宸确实具有号召力,他们的医馆终于有了客人,财大气粗的那种,虽然来的不一定是求医的,大多都是看热闹的,但是他们给钱了呀。
清染尽职尽责地给他们把脉,望闻问切,还真让她看出来了一点问题,来的人大多都是有点毛病的,她开了药打包递给了他们,并承诺一定会医治到药到病除。
那些贵族子弟刚来的时候一脸轻松,看到清染时只觉得真如传言般天上仙子,在看病过程中又觉醍醐灌顶,感觉哪儿哪儿都是病,最后走的时候人手好几包药,整个人飘然如幻境。
清染则觉得他们很可爱,人傻钱多还听话,医患关系很和谐,她还真的很喜欢和单纯的人处朋友的。
那些人在回家后先是检验了清染的药,这不是信任问题而是必备步骤,乱世之下,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