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曹变蛟想不通,很多人都想不通。杨易正和曹变蛟说话之时,远处一位年轻的将军正带着一队士兵巡逻,这位将军的眼神射向杨易,带着嫉妒。这位将军正是吴三桂,在年轻一辈的将领中,吴三桂是最闪耀的那颗将星,但是在杨易面前,他是那么的黯然失色。
吴三桂很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在永平街头一刀将杨易辟成两半。
这次护卫皇帝巡行,吴三桂始终有意无意的躲开杨易,因为嫉妒。
曹变蛟舔着脸,将杨易的马屁猛拍一顿,然后道,“俺奉命驻守遵化,你也知道,鞑子战乱,遵化基本废了,地方官府无法提供补给,朝廷的钱粮一拖再拖,兄弟们难啊。俺手下很多士兵都是陕西兵,思乡严重,逃兵不少。俺寻思着,找少保借点钱粮,稳定军心。”
说是借,基本上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杨易很痛快,“看在你叔的份上,就借你点吧!”曹变蛟的叔就是曹文诏。
看在我叔的份上?你和我叔是什么交情?我记得你还冲撞过我叔的灵柩呢!其实杨易就是开开玩笑而已,倒是让曹变蛟稀里糊涂了。不管怎样,人家答应借钱粮了,就是好事。曹变蛟连声道谢,然后高高兴兴的回营地。
然而,杨易傻眼了,曹变蛟走了没多久,王廷臣、白广恩、杨国柱、虎大威等人围了过来,纷纷要求借粮。看来是曹变蛟那大嘴巴说漏了嘴,这些个总兵闻讯而来,杨易不由暗骂曹变蛟。
杨易一一答应给诸位总兵借点钱粮,这些总兵才罢休。
杨易给总兵们借粮这一幕,被杨嗣昌看见了,杨嗣昌露出严峻的神色……
……
回到豪宅里,徐若惜坐在花园里的躺椅上,徐尔妍、沈廷慧两个“小”的坐在旁边,聆听正房的“教诲”。其实,徐若惜也就是和她俩唠着家常,三人有说有笑。
杨易回来,见她们三姐妹相处和谐,很欣慰。都是自己手心手背的肉,谁受伤害他都不愿意看见,还好,徐尔妍、沈廷慧两人来到农场这些时日,三人相处的很好,几乎没有红脸。徐尔妍、沈廷慧非常敬重徐若惜,徐若惜也没有端正房的架在,说话和气,有商有量。
三姐妹见杨易回来了,满心欢喜,徐若惜想要起身迎接,杨易快步跑过去,扶着若惜,“肚子大了,就不要折腾,你知道我不喜那些繁文缛节的,随意的好!”
徐若惜的肚子已经隆起了,新的生命正在茁壮成长。
徐若惜心里一甜,“那么多下人侍候,奴家整日吃吃喝喝的,懒散的慌,走走也好!”徐若惜怀孕,是整个农场集团的头等大事,关乎着农场兴衰,所有人都宠着她,关心着她。可以说,她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即使她想去辽东,密丰军将义无反顾的为她开道。
“怀宝宝了嘛,大伙儿都心疼你”杨易笑笑。
徐尔妍道,“皇后娘娘差人送来不少安胎养生的补品呢!”
杨易道,“那要多谢娘娘关心了,回头找些礼物回礼,可不能寒酸了”
沈廷慧道,“前两日,从上海发来的一艘海船到了大沽,妾看了看货物单子,有不少江东城新出的产品,都是新奇玩意,可送进宫里。”
杨易颔首,“可以,田妃、袁妃那里不能疏漏了”
陪同三位娇妻闲聊一番,杨易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即使自己插不上话,听她们聊着家长里短也很惬意。
月亮初上,杨易躺在躺椅上,看着月亮在云层中穿梭,听着三位娇妻的叽叽喳喳,一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若隐若现,茵茵。茵茵的面孔在记忆里越来越模糊,杨易不知道自己还能记住多久,也不知茵茵是否大学毕业,是否找到了满意的工作,是否找到了贴心的另一半!
……
一大早,杨易赶到行宫,参加简短的小朝会,处理政事,毕竟,偌大的国家事儿不少,随行的官员不少。
其中有件事与杨易关系密切,那就是苏州和上海地方官府发来的请求修建“直道”的奏疏。崇祯和朝臣们看了奏疏,嗅到浓浓的杨易气息,只有杨易才会提出这样“劳民伤财”的规划。
工部尚书刘遵宪不解,“苏州到上海不过两百里,水陆交通皆便利,快马两日即可往返,又何必再多此一举修建直道!”
这个疑问不止是刘遵宪有,几乎所有人都有这个困惑。
杨易道,“苏州、上海皆为江南富庶之地,两地人员、货物往来频繁,虽然有水陆交通,但道路陈旧,加之河道纵横,费时费力。刘尚书所言快马两日可往返,那仅仅针对快马,两地货物往来,尤其是大宗物资运送单程在三日左右。有了直道,货物流通便捷,运费成本下降,能促进经济。”
大学士魏照乘摇摇头,叹道,“杨少保为朝廷正二品,却想着商贾货殖之事,有些荒诞不经。为商贾修直道,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魏大学士目光着实短浅,修桥铺路历来都是善事,朝廷也一直在完善驿道,修建直道有利民间,亦有利朝廷。”杨易回道。
户部尚书李待担忧道,“秦修直道二世而亡,历史教训不可不提也!”
杨易解释道,““朝廷修路征伐民役,劳民伤财,自然惹得民怨沸腾。而今直道由民间修建,征地给补偿,雇民夫给工钱,又何来民怨。再者,直道收取过路费,能为朝廷、为地方官府增加税收,朝廷无需花费一文钱,而享便利,何乐而不为!”
古代官府征发民夫干工程,都是无偿征发,民夫还要自带干粮,所以一旦涉及到大工程,老百姓造反的事儿就频发,乃至于亡国。其实,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经济不发达,小农经济、交通闭塞、通讯落后等等原因,没有哪一个朝廷能够完全用经济手段来实现宏伟的工程。
“采用雇佣,不失为良策!”吏部尚书谢陞道,“古往今来,收取过路费皆强盗行径,此举恐怕有失民心!”
杨易道,“修建直道耗费巨大,朝廷与地方官府皆无力解决,唯有利用民间资本方可成行。然商人逐利,若无收入断无人修建。臣许诺收费十五年,十五年后直道为朝廷所有,朝廷不付一文,每年得万两以上税银,十五年以后得一直道,多划算!”
魏照乘被杨易怼,非常不痛快,“拦路收费实为苛政,断不可为!”
杨易态度坚决,“不收过路费,将无人建直道,朝廷和地方官府也永无额外增收的数万两税银!”
张四知怒斥杨易,“鸡贩子尔,为一己私利置朝廷于不义,其心可诛。陛下不能为其花言巧语蒙蔽!”张四知对杨易进行人身攻击,不少人听出了浓浓的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