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晋州稍事整顿之后,杨易决定对清军展开反击,因为手中的可用之兵太少,只有从湖广带来的近三万军队,其中骑兵仅一万。硬拼肯定不行,那么专挑敌人薄弱的环节下手。你们不是要来抢夺财货、人口么,抢到了总要运回去吧,那么好,老子就让你运不回去,白忙活一场。
杨易将骑兵分为五队,互为犄角,专挑清军的后勤队伍下手,取得不少成果,营救出大量被掳掠的汉人百姓。以至于清军不得不派出大量主力军护送,削弱了其进攻的兵力。
……
正月初二,济南城破,山东巡按宋学朱受伤被俘,被清军绑在城楼上烧死;济南参政邓谦、山东布政使张秉文等数十名官员壮烈殉国。随后,清军屠城,繁华的济南沦为人间地狱,城内城外积尸十三万,清军离开前纵火焚城。
济南被屠的消息传至京师,京师哗然,群情激奋,言官们上疏弹劾兵部无能,坐视鞑子肆虐,要求惩办无能之辈。
崇祯接到济南被屠的消息时,第一句话是,“济南的宗室如何?”毕竟是亲戚嘛,多些关切。济南是明朝宗室分封重地,有大量朱元璋的子孙。除了德王朱由枢被清军俘虏,其余宗室全部被杀,包括几个郡王一级的宗室。
崇祯怒极而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几十万大军任由鞑虏肆虐,国威尽丧!”连续杂碎好几个成化窑瓷器,要是杨易在的话,肯定心疼不已。
御书房,薛国观、杨嗣昌等重要阁臣应宣而来,崇祯将怒气发到他们身上,将他们大骂一通,佞臣、庸臣、无能等字眼翻来覆去的骂。要是崇祯见识到泼妇骂街,定然会自惭形秽,因为自己骂人的词语极度匮乏,文绉绉的,没有杀伤力。
大臣们也练就了一副铜墙铁壁般的厚脸皮,皇帝骂人时,他们眼观鼻、鼻关心,老神在在,仿佛事不关己。皇帝骂累了,他们一个个的睁开眼睛,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嘱咐皇帝一定要保重龙体,少动怒云云。
骂了足足一个时辰,崇祯确实累了,揉揉鼻梁,有些气喘,宦官赶紧呈上汤药为皇帝顺气。
清军肆意攻城略地,身为兵部尚书杨嗣昌责无旁贷,他出列道,“济南被屠,天下同悲。然我大明将依然浴血奋战,在武邑围歼鞑虏八百,解救百姓三千人;在清河斩首六百,解救百姓一千……”杨嗣昌列举了多个明军围歼鞑子的战例,也算是为明军的无能挽回些许颜面。
总算听到一些好消息,崇祯脸色缓和了些,“对有军功的将士一定不吝奖赏,兵部要理好条文,不能寒将士之心”,崇祯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战功是否属实,当派人仔细核实,若是谎报军功,严惩不贷!”
军队里谎报军功的事太多了,崇祯不得不防。
杨嗣昌干咳一声道,“军功应当属实……因为这都是杨易报上来的,因为战乱,无法及时核实,待战乱结束,微臣一定仔细核查。”杨易所报战功的塘报都是先发到兵部,所以杨嗣昌知道。因为同杨易的嫌隙,杨嗣昌本想再压一段时间,但是,济南城破,若是不拿出点成绩来,自己这个兵部尚书就不好当了。
“杨易!”听到这个名字,崇祯眼睛一亮,“快,将杨易的奏报呈上来”杨易奏报军功,从来有一说一,不会谎报军功,他也不屑谎报、冒领军功,所以,崇祯和兵部对他的奏报都是认可的。
很快,几份杨易的奏报就摆在了崇祯的御案上,崇祯看着杨易的奏报,胸中泛起一股激情。这些日子,杨易率军纵横驰骋在冀中平原上,八战八捷,累计歼灭鞑虏三千精骑,杨易依然在奏报中提出围歼清军主力的方略云云。
一想起济南宗室被屠,昌平皇陵被清军焚烧,崇祯怒火中烧,猛拍桌子,“拟旨,任命杨易为督师,统御兵马,驱除鞑虏……洪承畴为副督师……任命孙传庭为保定总督……”
……
济南之北数十里的地方有座小城,禹城。清军将掳掠到的大量物资囤积在此处,并派有重兵驻扎,主将为舒穆禄谭泰。
征战以来,明军望风而逃,谭泰一直顺风顺水,掳掠的物资已经够多了,被派驻禹城,只待冰雪融化北返即可。谭泰以为这场征战或许就应该这样结束了,但是,在一个雪花夜后的清晨,他发觉禹城被明军团团包围。
谭泰站在城楼上,寒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看见明军中飘扬的烈焰旗,他顿时明白,密丰军来了。明军中军升起一面巨大的烈焰旗,那是帅旗,杨易亲自来了。
谭泰可以藐视别的明军将领,但他决定不敢轻视杨易,因为他多次同杨易有过交战,知道他是强大的劲敌,连岳托、多尔衮这样的人都不敢轻视。
见明军正在做攻城准备,谭泰急令全军进入战斗状态,做守城准备。
坐在大纛下的杨易,手一挥,数十门火炮齐发,轰隆隆的炮声响彻天地。
陈启新提醒杨易,“大人,天寒地冻的,您进帐歇息吧,有军情属下会及时禀报于你”。
“不必!”杨易果断拒绝。
因为实力有限,本来杨易分兵多路以袭扰敌人的后勤为主,积小胜为大胜。但是济南被屠城的消息传来,杨易坐不住了,敌人如此残暴,必须反击,于是亲自统兵连夜跋涉而来,将禹城团团包围。
禹城并不是杨易的目标,他的目标是济南的清军,禹城离济南不远,清军必来救援。而且,杨易有更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岳托。多尔衮率领清军主力继续向东、向南掳掠,岳托因为生病留守济南。
杨易深信,岳托必定亲自带兵来援,因为他杨易来了,而且兵力仅两万,不具备兵力优势。岳托或许对别的人不感兴趣,但是一定对杨易感兴趣。
果然,对禹城的炮轰断断续续持续了半日后,杨易得到岳托派人送来的约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