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骑兵过来验证了商队的身份后,为他们引路。约莫一个时辰后,密丰镇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之中,一大队人马从城镇中出来。
两队人马越来越近,虎子和俄虎尔率先奔跑出去,“大哥!”他俩看见了杨易。
杨易是专程出城来迎接的,他看见虎子和俄虎尔,下得马来。虎子和俄虎尔见到杨易很激动,大哥大哥的喊着。
杨易拍拍两人的脑袋,欣慰道,“你们都是草原上的勇士了,大哥很为你们高兴”杨易也视俄虎尔为弟。
“安达兄弟,老哥来看你了”格里木老远就下马,连滚带爬的跑过来,“上苍保佑我的安达富贵平安!”
杨易和格里木来个熊抱,亲热之情溢于言表,“老哥的嘴可是越来越会说了,以后有奸商的潜质了。”的确,曾经老实巴交的格里木变化挺大的,少了一分懦弱,多了一分自信;少了一丝愚钝,多了一丝滑头。但是,格里木对杨易的感情是真挚的。
“不讲诚信那是王八蛋”格里木哈哈大笑,“草原上的饿狼太多了,不滑头点,骨头都要被吃了”草原上部族众多,弱肉强食,没点道行还真混不下去。
济农和库尔墨真没想到格里木同这位汉人兄弟感情这么深。
格里木为杨易介绍道,“这是苏尼特的济农,这是呙尔达的库尔墨,俺草原上的兄弟”
杨易热情道,“格里木兄弟就是我杨易的兄弟,欢迎你们”
……
虽说是冬季,但密丰镇里依然显露着繁华,街上行人不少,各家店铺依然敞开着大门,客人进进出出。尤其是适合聚会的酒楼茶肆里,悠闲的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之余听听评书。跑堂的伙计大声吆喝着,来来回回的招呼客人。
考虑到安全,大多城池到了夜里都会宵禁,而在密丰,只要没有战争,就没有宵禁一说。只要不是行不轨之事,昼夜十二时辰任你自由穿梭。密丰的治安非常好,不说夜不闭户,一个人在任意时间逗留在任一地点都会是安全的。即使一个女子半夜三更独行,都是安全的。这样的治安水平,在大明独一份,即使戒备森严的京师都远远达不到这样的水平。
京师因为独特的政治地位,动不动就宵禁,对人身的限制很多。很多京师的权贵们就偷偷跑到密丰来居住一段时间,密丰经过几年的发展,商业非常繁荣,应有尽有。他们需求的戏班子、青楼妓院、奢侈品和各种物资需求在这里都有,只要他们不乱来,在这里也是自由的。他们在这里购置房产,经办产业,安顿外宅。
当然了,这些权贵们不能用常理来形容,他们到密丰享受自由生活,并不妨碍他们在京师参与对杨易的谩骂和弹劾。杨易也不介意,只要你们来密丰投资、消费,依然欢迎。
其实,这个时代的人非常缺乏安全感,除了战争、战乱,更重要的是对官府的不信任,明面上官府按律法治理地方,实际上还是人治,官府不乐意了,你有罪无罪都得倒霉。杨易给了他们安全感,无论政见如何,杨易都不会因为政见不同而挟私报复。杨易领导下的官府机构,只会按事论罪,而不会因人定罪,这也是权贵们愿意来这里的原因。
密丰的治安脱不开警署总捕头魏大勇的贡献,他在城内各主要地点设立警铺,大量巡警昼夜巡逻,并建立了快速的传警系统,城内任一地点发案,十分钟内能出警到位。还建立了警民联防机制等等。当然了,很多机制和规划都是杨易定的。
除了安全,干净的卫生环境、宽松的投资环境、众多的商业机会都吸引着京师的大户们。经济的发展带动了“服务业”的发展,尤其是红灯产业,在潮河边形成“红灯”一条街,一到夜里,莺莺燕燕的女子们在街上待客,形成蔚为壮观的景象。伴随着黄色产业的是赌博产业,不少赌坊装修的奢华。
对于红灯产业,杨易绝不会沾,这种赚女人眼泪的钱他心理接受不了。但是他不阻止别人来开办,毕竟这种产业几百年以后都没有禁绝过,他也不打算去禁止。不过,对于红灯产业背后的肮脏他是严厉打击的,比如,逼良为娼、拐卖妇幼等等。这个时代,连官府都参与奴婢买卖,杨易能做到的微乎其微,看见了很多不人道的行为,他也只能仰天长叹。
赌博产业也是一项经久不衰的产业,虽然大明官府明面上是禁止赌博的,但赌坊还是到处存在的,不少权贵人家都开办有赌坊。目前杨易没有介入赌坊生意,但他考虑在上海开办赌坊,主要针对有钱人的。
黄、赌产业对社会风气有不良影响,杨易不禁止但是要限制,只允许在部分区域存在,而不是遍布全城。在杨易心里,这两项产业并非正当产业,禁绝不了,只能限制。
……
农场行署南边有座小园林,称之农场园林,是官方用作接待来客的地方。格里木安排好商队人员的食宿之后,来到这里参见杨易为之举办的洗尘宴会。
草原上的人吃多了牛羊肉之类的肉食,这次宴会以清淡为主,温棚出产的各类蔬菜为主,配置以原汁原味的煲汤。受制于条件,草原上的人对能吃顿蔬菜是很向往的。尤其是冬季,只有温棚才能出产新鲜蔬菜。
明朝时期,西山一带富产煤炭,冬季里普通百姓依靠烧煤建造温棚,生产反季节时蔬,因为成本高昂,往往只有权贵们能享用到。农场也搞了温棚,但产量始终有限,无法大规模供应。
酒过三巡,杨易笑着对格里木道,“老哥越来越风光了,我为你高兴”
格里木眼睛笑成一条线,“没有兄弟就没有老哥,来,我哥俩喝一口”
又一杯酒下肚,杨易不解道,“老哥同我有密切往来,想必不是什么秘密,盛京没找你麻烦?”长期以来,格里木为密丰供应牲畜、马匹等物资,皇太极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满清通过扎萨克旗制度逐渐加强对蒙古部族的控制,划分各部落人口和区域,限制游牧部落的流动性。格里木的生意越做越大,盛京居然没有限制他,杨易百思不得其解。
库尔墨竖起拇指,“杨大人不知道,格里木在草原可牛了,他到哪里,哪里的部落头人就献上最美的奶酒招待。”
济农也道,“格里木有盛京蒙古事务衙门颁发的通行证,可在草原上畅通无阻。”
杨易对格里木刮目相看,“哟,老哥厉害了,连盛京都有关系了”
格里木憨厚的笑了,“这是托你的福。”
杨易道,“甭谦虚了,这事我可帮不上忙。他们恨不得宰了我”
格里木压低声音道,“四公主帮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