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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丑闻(1)(1 / 1)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再次被杨易化解。按理说杨易应该轻松才对,然而他的压力巨大。这种压力不是带给他的,而是官场带给他的。复社的影响力的确不菲,不断有各级别官员前来游说施压,连威胁带恐吓。

杨易表面虽然镇定,但内心还是焦躁的。可以忽悠,官场中人可忽悠不了。皇帝能护他一时,不能护他一世。而且自己没能贯彻温体仁的意志,这条大腿算是废了。事已至此,终归要解决。

于是,杨易不再坚持等候旨意,提出赔偿竹园的损失才放人。竹园的主人吴良儒闻讯而来,明确表示不要一分钱赔偿。杨易不允许,振振有词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张傅自诩为士林领袖,主张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主张万民同罪,那么更应该为天下人做出表率,损人财物就该赔偿,岂能特例乎?否则有损清誉,如何领袖群伦。”

对张溥而言,他不在乎那点银子。但是赔偿就意味着某种程度的认罪,变相承认围攻竹园是他指使的,有损清誉。很多事只能做,不能说。作为复社的领袖,张溥岂肯轻易认罪,双方僵持住了。

前来游说的官员越来越多,层级也越来越高,杨易索性一概不见,安心的开发“市场经济”,做点实事,赚些银两也比磨嘴皮子强。

除了山塘街,苏州还有两条著名的胡同,花街和柳巷,听名字就是“红灯区”。不错,确是有名的烟花之地,青楼、妓院云集,成语寻花问柳就出自这里。江南学子涌入苏州,加之杨易取消了宵禁,将这里的繁盛推向巅狂之境。

夜色下的花街和柳巷人潮汹涌,摩肩接踵。无数学子带着放肆的笑意,流连着两边花枝招展、媚眼频抛的女子。从古至今,才子佳人的故事流传不衰,而今他们正在演绎着更为动人的故事。

江南学子汇聚苏州,此乃百年难遇的盛世,各地流莺也闻讯而来。讲究的或入驻青楼客串,实力不济的在偏僻角落搭一草棚即可“办公”。

周之夔喝得醉醺醺的,一路摇摇晃晃,碰上了路人难免一顿吵嚷。那么多人舞弊,偏偏自己和林兆清被抓,虽然被学政大人“假释”,但是革除功名的惩罚少不了。没有功名,官也没法做了,不做官自己能做什么呢?在家里本来就不受待见,回去又被父亲一顿责骂。唯有借酒消愁,整日流连花街柳巷。

周之夔跌跌撞撞的,有些内急,寻一僻静处,撩开衣袍,撒尿。咦,怎么有一对牙齿在飞!周之夔打了个尿嗝,“妈呀,有鬼!”硬生生把尿憋回去了,撒腿就要跑。

牙齿说话了,“大兄弟,你跑啥,老娘可是有绝活的,来来来,去老娘那里快活一番!”

周之夔这才回过神来,酒醒大半,拍着胸口,骂道,“你这臭娘们,鬼鬼祟祟的诚心吓人是不?小心揍你。”

“大兄弟,老娘大老远的来到苏州是赚银子的,怎么能吓人呢!”

“妈呀,你这婆娘又老又黑的,刚才就看见一口大白牙在飞,以为是鬼呢!”这娘们肤色实在太黑了,穿着大花色衣衫,衣衫实在太脏了,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周之夔实在不相信这种货色还能有才子“垂青”。“就你这副模样还干这个?哪个男人找你,老子一头撞死!”

“大兄弟,话不能乱讲,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有的人就喜欢老娘这款。不瞒你说,老娘以前有个常客,还是你们读书人的头子呢!”娘们一脸媚笑,她这一笑,五官全挤到一起,更难看。

周之夔想吐,“胡说八道,哪个读书人能找你,滚开!”

娘们抱住周之夔的胳膊,“老娘真不骗你,那人很有名气,老娘就是听说他在苏州才来的。”

“那你说说他是谁?”

“他叫张傅,听说你们读书人都听他的话。他以前可喜欢我了,一晚上来好几回。”娘们发出放肆的淫笑。

周之夔浑身一震,彻底醒酒,打死他也不相信堂堂复社首领,文人的楷模能看上这种货色,“你再胡说八道,老子揍你!”

“老娘没有乱说,他右侧有一块胎记,小指头大小。他屁股上还有一条疤痕。”

见这娘们说得言之凿凿,周之夔半信半疑。这种隐私部位的痕迹,非亲近之人能见。

“常言道,越老越有味。张老爷就喜欢又老又丑的,他说刺激,故意让我穿几天没洗的亵衣,他就喜欢这个味道。他还说你们年轻人不懂得欣赏。”老娘们越说越露骨,“你们年轻人啦,猴急猴急的,哪像张大人那样有风情呢!”

这种风流韵事总是很吸引人,周之夔兴趣来了,连忙问道,“张大人喜欢怎么个玩法?”

“讨厌死了,哪有问那么清楚的,晚上你在我这里过夜,我才告诉你!”老娘们撒娇。周之夔浑身起鸡皮疙瘩。

“过夜就免了,给你银子,你给我讲讲。”

老娘们眉开眼笑的接过银子,“张大人可不一般,特别喜欢有味道的。我们上了茅厕还不让擦屁股,他说他要闻……”

周之夔干呕几声,没有吐出来。

“张大人喜欢又老又丑的……”

“张大人…”

……

很快,复社领袖张溥在隐私生活中的的极尽丑态如旋风一般传到各个角落,又如地震波一样向整个江南扩散。

张溥隐私部位的特征描述,由不得人们不信。

大明文人一直视嫖妓为风流雅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玩同性恋的也不少。所以张溥嫖妓根本就不是事,他本人也经常出入青楼,同好些歌姬有关系,问题的关键在于张溥喜好是如此“与众不同”,其重口味的程度,超出了普通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与其在表面上仙风道骨,文人领袖的光鲜一面形成巨大的反差。

尤其是传播过程中,不断被人添油加醋,把几乎所有丑态都描绘的淋漓尽致。更有好事者根据流言编成了评书,在各地“传诵”。

精明的妓院老板,开始招募又黑又丑的女子,搞出了“张氏套餐”玩法,生意居然火爆。

张溥文人领袖的高大形象开始崩塌。

太仓。

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带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来到张氏宗祠,说要找张溥。张家仆人嘲笑乞丐也能见张老爷,于是要轰她走。妇人不走,张家仆人动手推她。妇人倒地额头破皮,鲜血流了一脸,极为凄惨。

妇人坐地嚎啕大哭,引来街坊邻里围观。

“张家人欺我妇孺,殴打于我,我们娘俩就死在张家门口。”妇人满脸鲜血,令围观者同情。

推倒妇人的张家仆人吓傻了,自己是想推她走,可是并没有下重手,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妇人起身欲撞墙,被围观者拉住,并好言相劝,问其原因。

妇人痛哭失声,“张溥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年进京赶考,到我家寻水。父亲见其仪表堂堂就留宿于家,哪知张溥见我起色,花言巧语允诺将来迎娶于我,我便从之。其临走时,父亲还赠其银两,每日我午时我都在路口盼他,这一盼就是三年。”

妇人哭哭啼啼的述说着一个陈世美的故事,“三年后,他再来我家,说迫于父母之命已娶她人,还说他钟情于我,日后定休了那黄脸婆,娶我为正房。我一个失身妇人只能认命了。他离开时说要和阉党斗争,需要银子。父亲变卖田产,所得尽付于他。谁知他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可怜我珠胎暗结,生下一子。父亲气急,撒手人寰,母亲也卧病在床,生活日渐艰辛。年初,母亲去世。我无奈卖房抵债,带着儿子一路乞讨至此。没想到,张家人欲杀我母子二人。苍天啦,你让我们怎么活啊!张溥,你个良心狗肺的东西,害我家破人亡。这个可是你的骨肉,你就怎么那么狠心啊!”

凄惨的控诉,闻者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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