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率几位将领藏在隐蔽处秘密观察这支队伍。
周遇吉瞪大了眼睛,“镶白旗,亲王仪仗……没错,那人就是鞑子的豫亲王多铎。”周遇吉战场上见过多铎,此时虽然距离远,但是也能认出来。
杨易咂咂嘴,“这条鱼肥啊,就是不知好不好啃!”可千万别肉没吃着,还把牙给崩了。
黄得功盘算一番后道,“两个牛录,都是精锐的巴牙喇护军,正面硬刚只会死得惨。”
“试试智取吧!”杨易喃喃道,“也不知这位亲王能否上道……走,我们会会多铎!”
杨易带着周遇吉、黄得功和几十名护卫大摇大摆的拦在路中间,大有拦路抢劫之势。
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队金军,黄得功忐忑道,“杨兄弟,这是为何?”
杨易很干脆,“抢劫!”
周遇吉差点掉下马去,“兄弟啊,抢劫我不反对,但要把所有兄弟们都招呼过来啊,我们这点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杨易无所谓道,“抢不赢就跑嘛,再说了,人家好歹是亲王,懂礼貌,不会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没准儿会把金银送给我们做盘缠呢!”
黄得功和周遇吉一脸黑线。
相距一箭之地时,金军仪仗停了下来。
李率泰怒道,“区区几十人就敢来拦道,找死。殿下,奴才去灭了他们。”
“不用,你去了他们就跑了。”多铎摆摆手,气定神闲道,“他们明显是来激将我们的,且先看看他们怎么表演。”
多铎看见一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少年笑容满面的跟自己打招呼。
“喂,你是多尔衮还是多铎?”杨易大声喊到,“是多铎的话,我们就放你离开!是多尔衮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多铎愣住了,这什么情况,我们认识么?为什么要放自己走?
李率泰也真是多嘴,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道理?”
杨易暗笑,你这捧哏真不错。杨易道,“常言道,山有山规,行有行规!我们为雇主卖命,只杀该杀的人,不想殃及无辜!”
“雇主?谁是你们的雇主?”李率泰冷笑道,“穿着明军的棉甲,还想冒充马匪?”
杨易哈哈大笑,“你个老杂毛,老子是堂堂大明将军,怎么可能冒充土匪!有钱能使鬼推磨,收点银子为人卖命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你们银子够多,老子能把长城扒了,放你们进来!”
原来是一群只要银子的兵痞子。多铎心情一松,如果真能花点银子为自己卖命也不是不可以。这一瞬间多铎甚至有了招揽他们的想法。多铎道,“银子嘛好说!本王有的是。那你说说为什么放过多铎,而不放过多尔衮!”
“我们雇主说了,多尔衮雄才大略,野心不小,以后是他最大的威胁。至于多铎嘛,就是个蠢货,蠢笨如猪,没准儿以后还能利用一番……咦,你的脸色怎么黑了,是不是生病了?”
周遇吉和黄得功忍不住耸肩憋笑,后边的护卫们则哈哈大笑!
多铎脸瞬间黑了下来,“本王就是多铎,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本王今日就超度了你们!”多铎脱下袍服,露出里面的铠甲,率军冲了过来!马蹄扬起尘土飞扬,气势如潮!
明军胡乱放了一通火铳,就开始逃跑。杨易还不忘喊到,“你个龟儿子听不懂人话么,我们只杀多尔衮,不杀多铎……咱们自家人,不要打打杀杀的。”
“本王要亲手剁了你!”
拦路的明军逃了,多铎压住怒气,命令停止追击,很明显,对方如此作为肯定有阴谋。随后下令继续前进,于是金军仪仗队继续有条不紊的行进着。
“豫亲王,斥候来报,周边有不明来历的人鬼鬼祟祟!想必和刚才那一伙是一个来路。”梅勒章京李率泰禀报多铎,想起了什么,“前些日子,成亲王派人知会,有一股明军在草原上肆掠,说不定就是他们!”
多铎轻蔑道,“撮尔明军也敢来草原逞强,活的不耐烦了。命令斥候不要侦缉远了,让他们靠拢过来。士兵们暗中戒备,本王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李率泰本想劝多铎谨慎,但又想到两个牛录八旗兵足以在万人明军中杀个三进三出,区区千百明军自然不在话下,就没有说出口,“喳!”
金兵的斥候收拢了,明军的哨探自然而然的离对方更近了,个别哨探甚至冲进了对方弓箭、火铳的射程范围之内。
但多铎不为所动,任凭明军探马如苍蝇一般在周边骚扰。
然而多铎的忍让换来的是明军越来越猖獗的袭扰,明军小队轮番靠近用火铳袭击,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但是也够难受的。当多铎派出小股人马出去拦截明军小队时,明军立即围上数个小队,就将自己的人马围着一顿猛揍。
更重要的是,自己派出的小分队在大军视线范围之内被明军围殴,影响士气啊!饶是多铎再是沉稳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不得不改变策略,分出三个百人队,成品字形护卫在大队人马一里之外。每个百人队都能足够应付明军一阵子了,明军要想全歼一个百人队,必须出动主力才行,到时自己就可以聚而歼之。
多铎的想法没有错,果然,明军大队人马开始浮现。
这次明军很痛快,黄得功和周遇吉各率四百人分别扑向鞑子两个百人队。经过这段时间的征战,这支明军已然战斗力彪悍,四打一足够了,即使对方支援,也足够全身而退。
多铎见状,迅速做出决定,收拢一个百人队护卫仪仗,自己亲率一个牛录猛扑一个方向。准备击溃一路明军再去击溃另一路。虽然他明知道明军可能还有两三百人的预备队,但是多年征战的战绩足够让他信任自己的部下。一百巴牙喇护卫足够守护了,在他眼里,应付十倍的明军也足够全身而退。即使自己对这支明军高看一线,也足够应付。他的目标是全歼或者彻底击溃这股明军。从目前的明军策略来看,也不过如此,真不知岳托怎么就收拾不了。
周遇吉杀得兴起,此时的鞑子在他眼里没有以前那么高大了。经过杨易改造后的勇卫营战斗力飙升,加之这段时间积累起来的自信,再以多打少,他恨不得将鞑子百人队全歼。然而鞑子毕竟是精锐的战兵,眼见这股明军彪悍,采取策略且战且退,等候援兵。
“千总,多铎来了!”副手提醒周遇吉。
周遇吉看见多铎带兵赶来,虽不甘,仍下令道,“撤!”
多铎带兵追了一段距离无果而终,又折向支援另一路百人队。另一队明军由黄得功带领,见多铎来援,也是下令撤退。
多铎感觉像被猴耍一般,一肚子火,下令追击。
埋伏在某处的杨易见状,忍不住摇摇头,“这个多铎呀,沉不住气,还是太年轻了。”
秦双拍马屁道,“不是多铎笨,是东家太厉害了!”
“那当然,你们东家前知五千年,后知五百年……”杨易立即住口,踹了一脚秦双,“赶紧出击,给我拿下仪仗队”
留守仪仗队的八旗兵不过百人,按理说抵抗一阵子没问题,然而他们首先面对的是五十重甲骑兵,三下五除二就被击溃。
仪仗队只剩下三辆豪华的马车和满地凌乱的仪仗旗帜。
杨易骑马信步来到最豪华的马车边,听到里面传来急促的呼吸声。马车很大,四匹马拉,明黄色的顶幔,车顶四角挂着流苏,显示着车主人身份不凡。
侯永先行上去检查,掀开帘子那一刻,杨易瞥见到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端坐在榻上。高耸的发髻上满头发饰,流苏步摇颤抖不止,显示着内心的慌张。美妇一身红色凤纹华服,玉质般的手上戴着尖尖的指套。
美妇人抬眼那刻,看见一个少年英姿勃发,两人目光如电光火石一般相遇,仅仅一霎那。 美妇人闭上眼睛,胸口的剧烈起伏和微微颤动的睫毛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她能感觉到那个少年登上了马车,脚步沉稳有力。
那个少年越来越近,离自己只有咫尺。她感觉到少年呼出的热气喷到了自己脸上,一只手托起了自己的下巴!
车内很大,厚实的地毯,还有火炉。旁边两个侍女跪在地毯上,身体瑟瑟发抖。这个时代,女人就是男人的战利品,她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杨易弯腰托起美妇人的脸颊,脸上一层薄粉,艳红的嘴唇……
这是一张精致绝美的面庞,浓缩了人间所有的美丽。这是让男人为之倾倒的容颜。
“睁开眼睛!”杨易的声音虽小,但是有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美妇人缓缓张开眼睛,露出一双清丽透彻的眼眸。眼神中带着愁绪,紧张,还有茫然和渴望!万千思绪化为一汪泉水凝聚于这双眼眸!
“你叫什么名字?”
“娜木钟!”
“什么身份!”
“察哈尔大汗林丹汗的遗孀!”
“难怪,只有草原之主的王妃才配得上这倾国倾城的容颜!”杨易给了个中肯的评价!
娜木钟眨动着睫毛,语气带着哀怨,“王妃不过是昔日的荣耀,现在只是一介俘虏,任由王者处置的俘虏!”
“做不了王妃,你可以做皇妃的,一个更加强盛帝王的贵妃!”杨易记得她成了皇太极的贵妃!
“这个世界是你们男人主宰的,王妃也好,牧民也罢,由不得我来选择。”
看着这倾国倾城的容貌,杨易甚至产生了欲据为己有的冲动。但是他不能,他不能将兄弟们置于险境。
杨易收敛心神。秦双进来,看见此情此景有些手足无措。
“鞑子要来了?”
秦双点点头,“多铎退兵往这里赶来了。”
“我们马上撤!”
“其余几辆车上发现有些珠宝银子,还有侍女和几个孩子,要不要杀了?”
娜木钟突然失声道,“不要!”两行清泪滑落,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他们是林丹汗的孩子,求将军放过他们!”
杨易道,“人留着,财物带走!”
秦双嘿嘿道,“东家,这娘们漂亮,要不要带回去给你暖床!”
杨易敲敲他的脑袋,跨出马车,“想啥呢!先想想怎么能活着回去!”
明军将车辆上的金银细软托在马上,扬尘而去。杨易再马上回首望去,娜木钟探出头来则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