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搏战中,魔鬼训练出来的猛虎营士兵优势显现了出来,左劈右砍,毫不费力,强健的肌肉,一刀下去就结果一人。明军唯一的弱点就是驭马技术不熟练!
关晟搏杀在前,侯永带着几人护卫着杨易。杨易自认自己的搏杀力不行,也不逞强,不然带给护卫更大的压力。砍人不行,用火铳在行,边射击边装填弹药,效果还不错。
不过片刻功夫,双方都互相穿透了对方的阵型,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哀鸣的马儿。
“进山!”杨易没有恋战,直接指挥全军进入山里。
蒙古人明显踌躇了,很多人脸现惧色。一地的尸体,近九成是他们自己人的。他们一直以为,马战中,除了满洲人就是他们蒙古人,明军不过依仗火器而已。刚才的对杀中,明军是先用了火器,但是后面的搏杀中,他们的彪悍战斗力比之八旗兵有过之无不及。
“甲喇额真,追不追?”副手提醒弼尔塔哈尔。
弼尔塔哈尔看看满八旗逐步逼近,挥起马鞭,“追!”但是速度明显放缓了。
岳托追上来了,看见一地的尸体,有些惊讶,这蒙古人打仗不行,但是在马战上对付明军还是可以的,怎么就死了这么多?
其手下找到了明军士兵的尸体,将其身上的装备一一摆列了出来,长铳、短铳、腰刀之类,岳托不感兴趣。他的目光注视在了那个黑疙瘩上,木柄下面有个拉环。岳托沉思良久,将拉线一拉,滋滋的黑烟冒了出来。
如果杨易看到此幕,定然开怀大笑,对,就这么拿着,千万不要松手!
但是这一幕没有出现,岳托本能的将引燃的手榴弹扔了出去,接着传来的爆炸声显然没有出乎岳托的意料,他连动都没动。
岳托笑了,“不就是火雷么,我们大金也有,而且比你们的大!”确实,金兵的火器配置也不少。八旗兵并非后世很多人想象的那样,只有骑射、刀箭。历史上真正的八旗兵也是相当重视火器作战的,每个旗都有火器兵,战斗力相当强悍。
没有停留多久,岳托率军继续追击,刚到山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隆隆的爆炸声,前方的山谷烟尘弥漫,接着弼尔塔哈尔带着蒙军狼狈的退了回来。
“成亲王,我们中了埋伏”弼尔塔哈尔满身尘土,向岳托请罪。
岳托没说什么,待尘土散去之后,仔细查看了一番,前面的地形并不陡峭,视野开阔,而且道路也宽,不是理想的埋伏地点。换做是自己的话,也会追杀进去,所以他并没有责备弼尔塔哈尔的冒进。
岳托吩咐弼尔塔哈尔收拢残军,自己率军小心前进,哨探领路。路过那边爆炸的地点,土壤明显松软许多,周边的树枝上挂着不少残肢。
固山额真谭泰皱眉道,“明军将火药埋藏于地下,范围前后两百步,宽三十步,至少需要埋上千斤火药,很显然明军早有预谋,我们还是大意了。”
岳托冷笑道,“这股明军够奢侈的了,出手就是千斤火药,下了血本了,看他们还有多少?追!”
八旗兵继续追击,追到一座山脚下就止步了,因为明军已经下马登山了。
杨易站在一处石坡上,居高临下,看见山下的八旗兵停止了追击,哈哈大笑。“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山下何人?乖乖把钱交来。”杨易恶趣味道。身旁的人个个忍俊不禁,敢让令人闻风丧胆的八旗兵交买路钱,杨易是头一个。
山下的岳托好气又好笑,“死到临头还敢猖狂,尔等乖乖投降,本王保你们升官发财!”
“牛皮谁都能吹,你说你凭什么保我升官发财?”
“就凭我爱新觉罗岳托这个名字!”
杨易心里咯噔一下,碰上了满清名将。
杨易摇摇头,“没听说过,只听说皇太极手下有几大战将,什么豪格,多尔衮,就是没听说岳托这号人。”
岳托咬牙道,“无知小儿,今日就让你认识本王。”
岳托一声令下,手下金兵在几轮箭雨之后,往山上冲。
这个地势坡度并不陡,但骑马肯定不合适,也是杨易精心挑选的,正适合用火器。猛虎营将士躲在防御工事后面,几番箭雨并没有造成杀伤。
杨易的打算就是利用地势绞杀对方,笑道,“岳托,你个龟儿子,话还没说完就动手,人品太差了。”
金兵如蚂蚁般往山上冲。早就埋伏好的猛虎营士兵利用地势,居高临下还击。石头,滚木打头阵,然后是火铳点杀,再扔手榴弹片杀。
杨易洋洋得意,当年五壮士能在狼牙山抵挡上千鬼子,我杨易两百勇士在喀朗乌山抵挡一千鞑子更不在话下。
火铳声,爆炸声响彻山谷。
金兵的弓箭和火器仰射的杀伤力小,更何况对方躲在石头后面,要命的是对方火铳比弓箭远,借着地势,对方的手榴弹扔的都比弓箭远。
一番试探后,金兵的进攻毫无成效。岳托不愧名将,见事不可为,果断下令停止进攻。避免了不必要的损失!
杨易不乐意,老子好不容易想到这么个办法,你不攻了,白让我忙一场。杨易用东北口音喊到,“岳托大兄弟,做缩头乌龟不好,赶紧上来,咱俩唠唠嗑,我给你备好了茶水,还有贵州茅台”
见岳托没有回应,杨易命所有人喊到,“岳托岳托,王八乌龟……”
岳托手下个个气的龇牙咧嘴,纷纷请战。倒是岳托面色如常,“他这是用激将法,激我们攻山。你们看,山势看似不陡峭,但适合火器防守。我们的弓箭和火器需要仰射,射程不够,而他们居高临下,能轻易伤到我们。如若强行攻山,必然死伤惨重!”
谭泰道,“不如我们分出一部,绕到他们后面去。他们人手太少,不可能处处设防……只是耗费时间。”
岳托冷眼观察山势,寻找适合的攻击位置,踌躇良久道,“不必,留下哨探监视,大军退出山谷扎营!”
……
岳托退兵后,杨易清点下伤损,只有十几个轻伤,没有阵亡,杨易非常高兴。战斗中,将士们都很用命,这点杨易非常满意,看来自己也算合格的带兵人了。对于表现突出的士卒,杨易不吝奖赏,其中一个叫杜新茗的士兵作战非常英勇,独自一人将偷偷爬上来的两名金军士兵击退。闲聊中,得知这人还是个生员,文化人啊,杨易当场将其提拔为小队队正。
见金兵退却后,杨易安排关晟带好队,自己带着几名护卫悄悄绕道下山……
草原的夜静寂无比,弯月在云丛中时隐时现。
关晟安顿好猛虎营将士的宿营、警戒等事务后,带着几名原边军的兄弟巡逻。
“大哥,你说杨千总的计划能实现吗?”一名叫江原的队正问道。
另一位叫高青河的队正摇摇头,“不可能,虽然我们成功吸引了鞑子主力出城,但归化城内仍有不少敌军。纵然千总大人有千般手段,不过两百人想要破城救人,而且是破鞑子的城池,无异痴人说梦!”
关晟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江原道,“千总还是太年轻了,不够沉稳……大哥,要是千总大人出了意外,我们怎么办?”
高青河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要带着兄弟们活着回去。”
江原继续道,“大哥,千总大人对兄弟们不薄,任务不能完成则罢了,但我们一定要护着大人活着回去,我们去接应大人如何?”
“塑阳堡就剩我们这百把号兄弟了,你要兄弟们都死在这儿!”高青河怒道,“九边几十万官军都挡不住鞑子,我们这点人又能做什么。敌酋是岳托啊,打得边军闻风丧胆,连勇卫营都躲到一边去了……朝廷派我们这点人马进草原明摆着就是来送死,朝廷不义,我们又何须卖命。大哥,带着兄弟们走吧。鞑子必然回援归化,不会追击我们的,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柳将军一直教我们为人要忠义,抛弃主将独自逃生断然不能,否则到了地下无颜再见将军大人。”一直沉默不语的关晟果决道,“前去增援千总不现实,我们能拖住岳托就是对千总最大的支援……杨千总待人宽厚,定然能出奇制胜……即使万一殉国了,我们也要带着他的尸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