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恺恺和噶鲁还是没回来。
乔九月无聊的趴在桌子上摆弄头发，黎蔟在一边也挑了一缕玩儿，辫了半天差点把她的头发打成死结。
又等了一会儿恺恺才拉着噶鲁走进来，脸上是难掩的怒气“难姐，软的硬的都试了，问不出来。”
蘇难咬着手里的奶酪条，随意瞥了噶鲁一眼“既然问不出来，看来是真傻，算了吧。”
蘇难在一边和噶鲁说话，那边增爷闭着眼睛不停咳嗽，艰难的说“我难受的很。”
王导看了看蘇难，无奈道“增爷，再坚持一会儿吧。”
王导话音未落，增爷一下仰倒过去，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顿时惊起一片呼叫。
马冒年回头看了一眼，随即用帕子捂住口鼻“得，又倒了一个，累赘啊。”
“马冒年！”王导猛的起身，怒道“要出人命你负不负责？”
“这事情和我无关。”
“与你无关？就是你把我们大家弄到这个鬼地方来的。”
“你小子没事儿吧，我怎么说的，我没拿枪逼任何一个人，都有各自的目的，到今天这个地步，只能他妈往前走，否则都得死，懂吗？”
王导瞬间就被激怒，捏起拳头就要去揍马冒年，却被吳偕拉住。
吳偕拍拍王导的肩膀当做安慰，随即转过头去，笑道“蘇难，天色也不早了，让大家伙都歇着吧，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呢。”
“行啊。”
早就无聊透顶的乔九月一听这话直接转身上了楼，黎蔟追在乔九月身后上去，进了房间就迫不及待的问“你会玩儿枪？”
“会啊。”乔九月把枪抽出来，勾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儿，笑道“要不要学？”
“我还不想因为走火死在这儿。”吳偕拍拍黎蔟的肩膀“下次学吧。”
“夜肖的死状跟黃言一样。”黎蔟转头看向吳偕，质问道“你明明知道那不是下毒，你为什么不和大家讲。”
“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以后你就明白了。”
“我才不明白呢。你知道这家店有问题，你不和大家说，这样大家会有危险的。”
“我们来的目的是进入古潼京，至于谁跟我们进去，对于我来说都一样。”吳偕抿了口水，认真道“我们不是来玩游戏的，小朋友。”
“那你这样不就是缩头乌龟的行为吗？”
“人生呢，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呢，就是做缩头乌龟，另一种情况，就是想做缩头乌龟，却还做不成。所以，珍惜你现在还能做缩头乌龟的时候吧。”
“吳偕说的没错啊。”乔九月拍拍黎蔟的脑袋，用枪抬起他的下巴“你想想，这些人给我们惹了多少麻烦，尤其是那个马冒年。”
“你要知道，小麻烦多了，可就不是麻烦两个字可以概括的了，那时候是会要命的。”
“九月……”
突然的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黎蔟，王萌在吳偕的示意下去开门，乔九月趁机把枪别回去。
门外是王导队伍里的果子，进来问王萌要了几片药给增爷，期间一直眨着蓄满泪水的大眼睛颤着声音叫着王萌哥哥，还说她害怕，心慌。
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然后被王萌推出去了。
王萌一关门，乔九月立即斜倚在黎蔟身上，拽着他的手，矫揉造作的眨着眼笑“黎蔟哥哥~人家害怕，心慌~”
说着还冲王萌抛了个媚眼。
“别别别，你给我打住。”王萌瞥了一眼乔九月，一脸吃了屎的表情钻进被子里把头盖上“放过我，晚安。”
乔九月轻笑一声，转头就见黎蔟整个僵住，耳垂泛起了红。
“哎哟，害羞啊？”
黎蔟摇摇头，伸手把乔九月推去一边，一脸不可言说的回了自己的床，背对着乔九月盖了被子就睡了。
乔九月挑挑眉，转头去看吳偕，口还没开，吳偕直接做了个停止手势，三两下回床上去了。
“这么早就睡了？好吧，晚安了各位。”
乔九月脸上的笑容消失，从兜里拿出手机假装自拍把他们也拍进去，顺便给汪小狗发过去，汇报了情况，并且清了聊天记录才安心睡下。
凌晨三点的时候乔九月又一次睁眼，确定人都睡的很死才穿好靴子出门，走到楼梯口时故意轻重不一的踏了几下，就等在转角处。等了五分钟没人跟出来才安心下楼。
大厅里黑漆漆的，空无一人，她却感觉到暗中有人在注视，也没理会，径直向草棚里的地窖走去。
地窖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乔九月开了手机电筒，走向汪小狗说的地方，仔细翻找片刻就找到了用皮布包起来的东西。
展开卷袋，毫不犹豫抽了一支往身后掷去，顺势转头，只听“叮”的一声，那飞刀半截刺入木头里，还挂了手指长短一截布料。
“外家的就这么沉不住气吗？”乔九月拔出飞刀夹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儿“还是这个趁手啊。”
说着把飞刀放回卷袋，翻了个面，把皮的那面贴在腰上绑好，下半截藏进裤腰里，哼着歌回了房间。
屋里三人都睡的很安稳，乔九月看看吳偕床底稍稍移位的靴子，轻笑一声，躺好睡了。
第二天醒的时候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翻翻皮衣里兜的手机和枕头下的枪，又摸了腰间的飞刀，确认没人碰过才坐起身来。
窗外，黎蔟，楊虹璐正和噶鲁一起跪在树下的坟包前，跟结义似的在那儿拜。
乔九月看着就倚在窗口检查自己的伤口，结果发现自己身上有几条挠痕，这才想起来近两天身上时不时有些痒，也不知道为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乔九月下去时看到蘇难被人抱着上了楼，地上还有一片血迹。
乔九月拍拍黎蔟的肩膀，问道“难姐怎么了？”
黎蔟被吓了一跳，转头见是乔九月就笑起来，然后又皱起了眉“难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流鼻血晕倒了，还吐了一大口血。”
“发病了。”吳偕说道。
“什么病？”
“跟我来，王萌也走。”
乔九月挑挑眉，跟上吳偕一起走出大厅，走到草棚里拿了三把铁锹，又走到夜肖坟边。
“你干嘛？”黎蔟一把拽住吳偕挖坟的手，惊恐道“你怎么能挖人家坟啊？你，你，你变态啊你！”
“我在找病因。”
“什么病因你得挖坟找？”
“你确定这么做就能找到病因吗？”乔九月拍拍黎蔟的手，拉回来，问道“上次看他的尸体也没什么问题。”
“病变需要一定的时间，我怀疑他自残就是发病。”吳偕继续道“前天我们一群人来到这农庄，大家吃喝都在一起，而且没有人离开过。昨天晚上夜肖病发突然死了，所以有人怀疑是蘇日戈下毒，但现在蘇日戈也死了，而且蘇难又发病了，那下毒的可能性就小了。这几天陆陆续续都有人出现了夜肖发病前的症状，咳嗽，感冒，抓挠自己，甚至是自残，所以我怀疑有某种细菌引发了传染病。”
“我们没有专业设备，很难断定引起疾病的真正原因是什么，那就只能从结果入手了，给夜肖尸检或许能找到答案。”
“抓挠？”乔九月垂眼看了下自己的手臂，心里明白那是发病的征兆，抬眼看向吳偕，“那你加油。”
吳偕迅速行动起来，黎蔟双手合十冲那个坟包拜了拜，也提着铁锹跟王萌一起过去帮忙。
乔九月看着吳偕娴熟的手法，不禁感叹果然是祖传淘沙子的。
转头，噶鲁正坐在一边和了水捏泥人，捏好又拍碎，然后继续捏，见她看过去，还仰起头冲她傻笑。
乔九月挑挑眉，心说这人还挺有信念感，当演员的一把好手。
三人速度很快，几分钟夜肖的尸体就被刨出来了。尸体跟之前比起来倒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离奇的就是他如同孕妇一样高高隆起的腹部。
吳偕捏着他的衣服顿了顿才一把掀开，露出他肚皮上一条条交错的血痕，那些血痕血肉翻起，还有一些红色的凸起粘连，很恶心。
乔九月皱着眉正看的认真，突然就被黎蔟拉开了。
“吳老板，你是不是已经看出凶手是谁了。”黎蔟皱眉瞥了一眼夜肖的肚子，脸都挤成一团“我的天呐，他这个肚子怎么涨这么大啊，他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老板。”王萌突然道“我在医院见过黃言的尸体，跟这个症状很像啊。”
“抬到地下室去吧。”
吳偕丢下一句话率先往地下室走，黎蔟认命的帮着王萌抬尸体，乔九月跟在后面散步，噶鲁就蹦跶着跟在队伍最后面。
地下室里，夜肖的尸体被放在一张长桌上，四人围着他的尸体站成一排。吳偕把袖子挽起，举起双手，黎蔟见状立马敬业的递了把菜刀给他。
乔九月突然就感觉自己呆在一个黑诊所里。黎蔟递完刀子转头拉着乔九月就要走，一脸的嫌弃。
“站住。”吳偕喊道。
黎蔟的步子顿住，转头呲了个假笑“哎呀，我晕血。”
“那也得看，学着点，之后你会用得上的。”
乔九月看看吳偕，拉着黎蔟走回去，站在桌边看他操作。
他沉着脸，没有半分犹豫就下刀划开了夜肖的肚子，随后又把手探入那道豁口里，左右翻动着在找什么。
乔九月看到他小臂内侧有十几条疤，全都一指长短，明显是自己割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突然一声枪响，乔九月瞥了一眼地下室入口处坐着的噶鲁，又转回头盯着吳偕的动作。
“老板。”王萌伸手指着头顶，急道“上面放枪了。”
“吳偕，吳偕，”黎蔟也焦急的拍着吳偕的手“上面都开枪了，你……”
“不急。”乔九月拽下黎蔟的手，笑的意味深长。
这时候吳偕的动作突然停住，斜了黎蔟一眼，眉梢抽动，就在黎蔟被他看得发毛的时候，他猛然从夜肖的肚子里掏出一条肉粉色的东西，那东西身体上还有蛆一样一节节的横纹。
“我靠！”
以极近距离观察的乔九月着实被这不明生物吓了一跳，看着被吳偕扔到地上还在蠕动的奇怪虫子和那几条来回晃动的触角，恶心的抽了一下眼角。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东西啊，太恶心了吧。”黎蔟惊恐的看看虫子，又看看吳偕，最后拉着乔九月往后退了几步。
“就是它，最后导致夜肖自残而死。”
吳偕用毛巾擦拭自己被血洗的手，神色依旧稀松平常，看的乔九月油然而生一股敬佩之情。
“不是。”黎蔟呲牙问道“这个东西怎么会跑到他的身体里啊。”
吳偕看向乔九月和黎蔟，神色严肃“把衣服解开。”
“啊？”黎蔟惊讶道“为什么？”
“想活命就赶紧解。”吳偕并没有多说，只施舍给他一个眼神，就看到王萌手忙脚乱的脱衣服，无奈道“你不用。”
乔九月明白吳偕想做什么，挽起袖子递出去，把手臂内侧那几条杂乱的红痕翻过来给吳偕看。
黎蔟见状也把蒙古袍脱下，拉开上衣的领子，露出的皮肤却非常白嫩，什么都没有。吳偕又让他卷起袖子，依旧还是什么都没有。
吳偕沉声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黎蔟瞥了一眼夜肖的尸体，嫌弃的转过了脸“我现在是挺不舒服的。”
“你好好想一想，有没有感觉总想喝水，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你别吓我啊，你们都没事我肯定没事的。”黎蔟突然抬起头，问道“吳偕，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吳偕不说话，就是用毛巾去擦那把开膛的菜刀。
“我来吧，这个太脏，感染就不好了。”
乔九月说着就从后腰抽了把飞刀，先往黎蔟胳膊上挠了一下，然后按着那几条红痕划了几刀，血液顿时渗了出来。
黎蔟呲牙咧嘴的看着乔九月用他的蒙古袍擦血，疑惑道“你哪儿来的这东西啊。”
“记住，待会就说你也生病了。”吳偕看了乔九月一眼，又盯着黎蔟，认真道“按照我的话去做。”
地窖口的木板一脚被人踹开，紧接着老迈跳了下来，踹了一脚坐在台阶上的噶鲁，恶狠狠道“都他妈在这呢？”
噶鲁先被拎出去，王萌和黎蔟也紧跟着上去。吳偕平静的捡起虫子装进石盆里，也跟着往上走，路过老迈时被他一把抢了石盆。
老迈低头看了看，一脸嫌恶的皱起眉，然后用枪逼着几人往大堂里走。
老迈一进大堂就把石盆摔在桌子上，枪指着吳偕，说道“查清楚了，这事就是他们干的，被我抓了个正着。还有东屋那几个，刚要跑也被我抓回来了。”
“你别胡说，关我们什么事啊。真正的凶手是这条虫子。”黎蔟指着虫子反驳道“所有人发病的原因都是因为被这条虫子钻进了身体里。”
乔九月沉默着没发表意见，一想到身体里有这么个东西，就恶心的不行。一侧头，看到王导那几个蹲在一边角落里，被天儿看管着。
“小屁孩，你别逼我。”马冒年阴沉的盯着黎蔟，怒道“这么大的虫子怎么可能钻到人的身体里去呢？”
随即转向吳偕，又一次拿出了威胁的姿态“吳偕，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这件事情你必须要给我解释清楚。”
“马老板，我可以给你梳理一下，现在犯病的人是蘇难，恺恺，增爷，王导。”吳偕指指马冒年，笑道“还有你。”
“我没病啊。”王导立即直起身子反驳道 “我真的没病。”
老迈不管他说什么，直接吩咐天儿扯开王导的袖子，果然，上面有一片血红的挠痕，比乔九月身上的要严重得多。
“导演，你他妈藏的够深的啊。”老迈立即骂道。
“而现在没有问题的人呢，就是她们三个。”吳偕指指王导团里的三个女人还有老迈和楊虹璐“还有你们俩。”
“你没看出什么吗？”
老迈登时便怒骂道“看你大爷，你他妈耍我是不是？”
“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马冒年抓着杯子疯狂在桌子上敲动，怒道“你想说什么，告诉我！”
“地宫，所有下过地宫的人。”黎蔟说道“不对，是所有第三次下到西宫的人都得了病。”
吳偕认同的点点头，一脸赞赏，随即拿起桌上的水壶把水倒进碗里，那条细长的虫子一遇水瞬间涨大数倍，变得狰狞起来。
“还记得夜肖是怎么死的吗，他的死状和西宫墙上的尸体一模一样。这条虫子就是那些植物上的孢子，夜肖触碰了那些植物，孢子进入了他的身体，虫子靠吸收水分长大，水喝的越多，长的就越大。夜肖想把它们拔出来，但是没有办法，所以，”
“所以他就开始自残。”黎蔟接道“难姐之所以那么严重估计也是因为之前游了泳，吸收了大量的水分。”
“这都是一派胡言。”马冒年指着乔九月三人，怒道“这都是一派胡言，你们三个也下了西宫，你们怎么就没有被传染。”
吳偕拉开黎蔟的袖子，露出上面的伤痕，黎蔟立即道“我们也得了病啊，我们也不舒服。”
乔九月看着吳偕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一片红痕也挽起了袖子，就听他说“老天是公平的。”
“兔崽子你敢骗我是吧，老子跟刀打了一辈子交道，是不是刀伤我看不出来？”老迈指着吳偕，怒骂道“你那明显就他妈是刀伤。”
马冒年立即生气的拍着桌子，用力到发出一阵嘭嘭的声音，他怒吼道“老迈，他们都是骗子！宰了他们！”
“去你大爷。”
老迈怒骂一声，给枪上了膛就指向吳偕。王萌立即掰住老迈的手腕，反手一拧，膝盖顺势顶上他的胳膊，一抬肘就往老迈头上磕去。
老迈后退一步，顺势冲往他肩上开了一枪，一脚就把他踹开。
子弹一下穿透王萌的肩膀，他倒在地上，鲜血顿时渗透了他整个衣襟。
乔九月趁此机会直接举枪对准老迈心脏，手指用力，子弹应声而出，但他躲避速度很快，子弹只打中了他的肩膀。
老迈怒极，举枪朝向乔九月，但她已经跨到老迈面前了，拧住他的胳膊，一脚踹上脑袋，顺势就是一个肩摔，把人抡到地上去了。
乔九月冷笑一声，一手卸了他的手骨直接把他的枪别回后腰，另一手的枪已经顶到他的眉心。老迈还要挣扎，她直接一脚踩上他腹部，脚跟用力碾动，老迈立即哀嚎起来。
“冷静九月，冷静！”黎蔟一把捏住乔九月持枪的手，额上已经渗出冷汗“不能杀人，不能杀人。”
“啊！杀了我！杀了我！”
乔九月顺着马冒年的声音看过去，见他疯狂撕扯着衣服又立即转头，吳偕这会儿正疯狂挠着手臂，几乎瞬间就拉出一条条血痕。
“去看吳偕。”
乔九月一脚卸了老迈另一侧肩骨，转头跟着黎蔟跑向吳偕。吳偕还在疯狂挣扎，黎蔟几乎无法控制。
“找根绳子！捆住我们！”吳偕大声喊道。
“黎蔟，把他按在柱子上。”
乔九月四处看看，从一边桌子上拿了登山绳把他捆住。天儿见状立即接上老迈的肩骨，把蘇难从楼上抱下来，其他人也陆续把发病的人控制起来。
乔九月侧头看了一眼王萌，问道“怎么做。”
吳偕眉头紧皱着，面上神色却冷了下来“现在只能把这虫子挑出来。”
老迈知道楊虹璐是护士，从厨房找了两把刀，点了一碗火，逼着楊虹璐开刀救人。楊虹璐哪见过这场面，被老迈的枪吓得瑟瑟发抖，无措的哭喊着“我只是个护士，我没开过刀。”
“别给我废话，用他练手。”老迈一把将楊虹璐摔到已经昏厥的增爷面前，吼道“赶紧动手！快点儿！”
楊虹璐脸上滑下两行泪水，被逼无奈只能把刀放在火上颤抖着手去烤。老迈不耐烦的把枪顶上楊虹璐的脑袋催促，她就颤抖着捏住增爷脖颈里的虫子，划开他的皮肉，虫子的尾巴就从翻出的皮肉里露了出来。
她深呼吸几次，用筷子夹住虫子的尾巴往外拉，眼看要拽出来了，手一抖，那虫子又钻进去了，增爷瞬间就开始抽搐，抽了约有一分钟，突然一蹬腿，死了。
几个女人尖叫起来，哭嚎着喊增爷的名字。
“闭嘴！都他妈闭嘴！”老迈愤怒的向天上开了一枪，指着一边哀嚎的马冒年，怒道“你也给我闭嘴。”
见增爷死了，老迈指使着天儿又要把王导抓过来给楊虹璐练手，王导不停哭喊着“我不想死”却没人能制止天儿。
“我来！”吳偕突然喊道，整个大厅顿时沉寂下来。
“吳偕！”黎蔟紧张的捂住吳偕的嘴“不行，你疯了？你会死的！”
“趁我还没有昏迷。”吳偕紧紧盯着黎蔟“快来。”
“抬上去。”
乔九月指指一边的小木桌，解了吳偕的绳子，转头去拿桌上的火碗。老迈见她靠近立即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枪又一次指向她的额头上。乔九月却不理他，拿了火碗往吳偕那边走。
老迈咬咬牙，又逼着楊虹璐给吳偕挑虫子，吓得楊虹璐不停哭喊，抱着凳子任凭老迈如何拉扯就是不肯放手。
“黎蔟，你来。”吳偕咬牙说道，他的脸上已经被汗浸湿了。
“不行啊！我不会这个的！”黎蔟无措的看着吳偕，呼吸一下急促起来“我会害死你的。”
“这是你的命，逃不掉的。”
乔九月拍拍黎蔟的肩膀，一手按倒吳偕，把火碗放在他头侧，抽了把飞刀来回烤火消毒。
“还是不敢信我？”乔九月轻笑几声，掀开他的衣服，扫一眼他痛苦的表情，手直接捏了他肚子上一块凸起的肉“我会教他的。”
“看好了，黎蔟。”
黎蔟立即抬眼看向乔九月，然后双眼下滑，紧紧盯着乔九月的动作。
乔九月右手飞刀迅速划开吳偕皮肉，从桌上拿了筷子夹住虫子尾巴，手一翻把它卷起。等卷不动了，直接双手捏住筷子，一个用力把那虫子拽出来甩到地上。
老迈迅速给那虫子补了几枪，吳偕突然开始剧烈抽搐，几下之后又晕了过去，吓得黎蔟不停喊他的名字。
大厅里气愤愈加凝重，乔九月看看飞刀，又看看吳偕肚子上的伤口，正想着是不是下手重了，吳偕突然深吸一口气猛然睁开了眼，吓得她打了个激灵。
见吳偕一脸凝重的看着自己，乔九月哼一声，直接拿了东西，把黎蔟拽到蘇难跟前去了。
“不想她死就别烦我。”
乔九月斜了老迈一眼，二话没说割了蘇难的肚皮，卷出虫子扔到地上，老迈立即又补两枪。蘇难也抽搐起来，很快停歇，但是没醒。
“学会了吗？”乔九月转头去看黎蔟，笑道“该你帮我了。”
黎蔟看着乔九月，半晌，点了点头。
乔九月斜倚着柱子坐在地上，撩开上衣，果然看到腹部皮肤一阵不明显的起伏。
她立即伸手抓住，轻声道“动手吧。”
黎蔟点点头，看着乔九月泛红的皮肤，双手难以抑制的轻微颤抖起来。
“黎蔟。”乔九月握住黎蔟的手，双眼盯着他，一字一句，极为认真道“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
黎蔟神色顿了一下，看着乔九月那双漂亮的眼睛专注的看着自己，颤抖的手缓缓平歇。
他点点头，迅速划开那块皮肉，学着乔九月的办法把虫子的尾巴卷在筷子上用力拽出来扔在地上。
过程很顺利，但黎蔟出了满头的汗，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他的唇有些发白，看向乔九月的眼神都有些颤抖“怎么样？你有没有不舒服？”
“我没事，别担心。”
乔九月轻笑着安慰黎蔟，下一秒却剧烈颤抖起来，抓着黎蔟的手指抠进他肉里，却不肯发出一丝声音。直到看到老迈和天儿抱起蘇难上楼这才放松下来，没忍住哼了一声。
“你怎么样？”黎蔟捏着乔九月的手臂，额上的汗水直接砸了下来“我，我，”
“吳偕！你快来看！九月她，”
“我没事。”乔九月深吸口气，拍拍黎蔟的胳膊，笑道“你做的很好，没辜负我。”
“行了，没事就跟我救其他人去。”吳偕拍拍乔九月的脑袋，笑了一下“你上去休息。”
乔九月看看吳偕的表情，点点头“我帮萌哥取子弹。”
“那，那你好好处理伤口啊，你，”
黎蔟又被吴邪提走了，话还是没说完。
乔九月摇头笑笑，带着王萌上了楼。王萌伤口其实挺严重的，当时他跟老迈距离太近，子弹全部进入肉里，肩头周围的皮肤出现溅射性的灼伤，好在没有坏死。
“我动作比较狠，你坚持一下。”
王萌点点头，看着乔九月的飞刀插进肉里，咬牙哼了一声，一下额头就渗出细汗。
“你身手不简单嘛。”
“你身手也还不错。”乔九月挑掉肉里被烧烂的部分，飞刀斜刺进去“下次动手，没把握就先打眼睛。”
王萌闷哼着撇过头去，紧咬住自己的袖子，没说话。
“你肯定以前没怎么打过架，下手一点都不凶。对普通人还好，像老迈这种经常杀人的就不够看了。”
说着刀尖已经挨到子弹头，乔九月一手掐住王萌的肩头防止他疼的乱动，另一手轻轻一挑，子弹顺势掉落在地，伤口也渗出大片血迹。
王萌还是没忍住哀嚎一声，肩头剧烈颤抖起来，绿豆大小的汗滴从额头不停滑落。
“你还是很坚强的。”乔九月一边分散他的注意力，一边清理伤口的血迹进行消毒，包扎“一般人这会儿肯定疼晕了，你还能坚持，很不错了。”
“看来你经常取子弹了。”王萌转头看向乔九月，嘴唇都在颤抖“看你的身手，也不像医生啊。”
“试探我？”乔九月清洗好飞刀，擦干别回腰间“你老板认识我。”
王萌还在沉思，乔九月却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