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到了江清辞这里，他那张嘴就开始变得越来越笨,但好歹他虽然降智了，却还没彻底变成个傻子。
“我错了先生。”池砚舟立刻开始认错。
江清辞看了一眼某个积极认错，绝不悔改的人，静静地说：“我知道了，九殿下可以走了吗？”
池砚舟不喜欢他这样冷淡地对待自己，抿了抿唇轻声道：“你别赶我走，我真的知道错了。”
江清辞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池砚舟道：“要不先生你打我一顿，消消气。”
说完他就把自己腰上的佩剑取了下来递到江清辞面前。
江清辞没接，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只说：“滚出去。”
池砚舟心里一紧，既慌乱又委屈不已，他低声说了一句：“先生都要毒杀我了，还不许我亲一亲先生吗？”
江清辞的脸颊刷的一下就红了，一半是被气的，一半是羞的。
下一秒江清辞就抬起手给了池砚舟一耳光道：“你清醒一点，这两件事情根本就不对等。如果你怀疑我要毒杀你，你可以在我的饭菜里面下毒报复回来，而不是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我。”
池砚舟被打了，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很多事情说出来才有后面的事情，要是江清辞就这样把他赶出去，而他也就真的这么走了，他们很可能就没有以后了。
池砚舟一字一句说道：“我没有想要羞辱你，我只是觉得委屈和愤怒。先生明明知道我对先生是什么样的感情，却还是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疏远我去接近其他人。”
“太子也好，三皇子也好，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不如他们吗？先生就非要站在他们那一边和我作对。先生，你能不能站在我这边？我会对你好的，我会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对你好。”
“是，我知道现在先生很生气，那先生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差一点点，我只差一点点就真的把那一块有毒的糕点吃下去了。”
“可我在死里逃生的那一刻，我心里面想的只有一件事情，还好我没有死，不然就见不到先生了。”
“先生，你不知道其他人跟你说话的时候我心里面都在想的什么。”池砚舟说完笑了一下，“你也不会想知道，你知道了肯定要不高兴了。”
池砚舟继续说：“先生，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你试着接受我，试着爱我一下，好不好？”
池砚舟看着江清辞，随后视线又从江清辞身旁的枕头上面一扫而过，枕头下面放着的就是那些能把他害死的信件。
他眼神暗了暗，却什么都没有说。
江清辞张了张唇，最后说了句：“那食物里面的毒不是我给你下的。”
江清辞不明白这么多天过去了，为什么下毒的人还没有找出来。
想了想，江清辞补充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但是大概率是太子，他现在已经……”
池砚舟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江清辞做的就会是太子做的。
但是食物是江清辞让府里的人做好以后亲手带过来的，据他调查，那些东西从头到尾都只有江清辞一个人碰过。
池砚舟轻声说：“先生，我问过你府上那些人了，那些东西除了你以外没有其他人碰过。”
至于做这个食物的厨娘，那个厨娘本就是池砚舟安排在江清辞府里的，是他特意从江南请过来的，想着会更符合江清辞的口味。
池砚舟之所以相信那个厨娘，无非是他手里还握着那个厨娘的家人信息。
厨娘很清楚，若她有所背叛，她全家人都会没什么好下场；而倘若她忠心耿耿，各种好处自然也少不了她。
怎么选择，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江清辞抿了抿唇，这件事情他这几日也在不断回忆，最后江清辞开口道：“不，还有别人碰过。我将它送给你之前，在禁闭室门口守卫的人打开它检查了一番。”
池砚舟皱了皱眉，明白江清辞是在隐晦的告诉他，毒很可能是在那时候下的。
但是……守着禁闭室的那些人都是太子的人，后来被他在怒气当中全杀了，死无对证。
不过他最在意的不是这个，池砚舟再次问江清辞：“先生，你站在我这边好不好？离三皇子远一点。”
不然他可能会克制不住，提前对三皇子下手，就像他杀了太子那样。
江清辞沉默了一下说：“我并未站在三皇子那边，我知道大理寺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你的了，那天我和三皇子的对话不过是为了稳住他，让他帮我离开这里罢了。”
先生又撒谎，那些放在先生枕头下面的信件做不了假。
池砚舟淡笑了一下，却没有提这件事，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越发捏紧了掌心的肉，他继续道：“先生如果想离开这里，为什么不找我帮忙？你不相信我，可明明你只要找我，不管什么事我都能帮你做。”
江清辞沉默了下来，这件事情池砚舟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池砚舟被下毒，在池砚舟的视角里，最该怀疑的就是他。
江清辞明白这一点，才没有去找池砚舟帮忙。
他要怎么开口？让池砚舟去放过一个很可能要杀死他的人吗。
池砚舟没有等江清辞回答就继续问：“那先生试着爱一爱我好不好？”
江清辞回过神来，原本有些松动的神色再一次凝固，他说：“你口口声声说着爱我，你却连最基本的尊重我都做不到。”
这一点，江清辞指的是池砚舟在他睡着的时候亲吻他这件事情。
“九殿下，你不懂爱，却要让我试着去爱你。”
其实他已经很纵容池砚舟了，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他如此纵容，一次又一次地放纵他在自己清醒的时候和自己接吻。
江清辞其实并不厌恶池砚舟的吻，尽管他青涩而莽撞。
可能……深陷其中的并不止池砚舟。
江清辞没有再细想下去。
池砚舟神色一僵，他拉住江清辞的手说：“先生，我错了，我只是……我只是太生气，又不舍得对你做什么。”
池砚舟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他继续道：“先生，我不懂爱，那要不你来教教我，你教教我好不好？”
江清辞看着他神色复杂地说：“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他快要死了，最多半年内，他就要假死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