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皇宫,进宫以后侍卫就把池砚舟给用绳子捆了起来,显然也是听到了外面的风声,生怕他突然暴起伤人。
皇帝在御书房接见了他们。
陛下问:“听说你杀了太子。”
池砚舟道:“不是。”
听他这样说,身后那个一路跟着进来的太子侍从立刻就不干了,他站出来骂道:“还敢狡辩,若不是你太子殿下怎么会死?”
池砚舟看都不看他一眼问:“那我问你,太子怎么死的?”
“他……”那个侍从犹豫了几秒才说,“他被你毒死的。”
池砚舟道:“这就奇怪了,我在禁闭当中,身上哪里来的毒药?”
这个侍从进去的晚,其实并没有看见事情的全部过程,而看见的事情全部过程的那些人又已经被池砚舟给杀了。
侍从愣了一下支支吾吾道:“这……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带进去的?可若不是你害了太子殿下,我们又怎么会对你出手?”
池砚舟丝毫不慌道:“我被你们莫名其妙围攻,反倒是我的错了?”
侍从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你!”
皇帝适时的打断了他们的话说:“小九,你来跟朕讲讲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父皇当时儿臣正在禁闭思过,太子哥哥就带着人走了进来,手里抬着一壶酒和一串白绫,还让儿臣二选一。”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然后就听见池砚舟继续娓娓道来:“儿臣自小就与太子哥哥关系亲密,死到临头了还想请太子哥哥吃一吃禁闭室里面的人抬给我的绿豆糕,我就把绿豆糕递给了太子哥哥,谁知道他吃完他就倒了。”
“然后这群人就非要说我陷害太子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跑过来杀我,儿臣还不想死在他们手上,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说完,池砚舟立刻跪倒在地上,朝着皇帝请罪道:“儿臣罪该万死,不该请太子哥哥吃禁闭室里面的绿豆糕,更应该在太子哥哥把白绫和毒酒抬给我的时候就该赶紧选择。”
全场静默一片,要不是刚刚在马车上池砚舟自己亲口承认了他杀了太子,江清辞现在也要相信他的话了。
皇帝沉默了一下问:“你说太子赐你毒酒和白绫?”
“是,这难道不是父皇的授意吗?”池砚舟抬起头,眼眶都红了,看起来一副十分伤心难过的样子,“儿臣不曾想到父皇会赐死儿臣……呜呜。”
他倒是没有真的哭,只是装模作样地嚎哭了两声,眼角也没什么泪水。
江清辞抿了下嘴唇,有点想笑,又不敢,只能移开视线不去看他。
不过江清辞心里在听到太子给他抬过去毒酒和白绫以后,心里忍不住一紧,也开始怀疑池砚舟话语的真实性。
他必定不可能完全说假话去欺骗皇帝,那也就是说池和泽要赐死他的事情是真的。
只是这一件事情江清辞根本没有得到过来自池和泽的通知,按理来说,一般这么大的事情太子都会和江清辞商议一下。
那难不成还真是皇帝想要刺死池砚舟。
皇帝皱着眉开口道:“朕并未让人赐死你,只是让你去静闭思过。”
“呜呜呜,真的吗?”
事实证明猛男哭泣偶尔还是会有点用的,皇帝不知不觉间语气也放轻松了不少,他问:“你确定太子带人去赐死你?”
“对,父皇如若不信可以派人到禁闭室查看,地面上应该还留有他带进去的白绫和毒酒。如果我喂给太子哥哥吃的那一枚绿豆糕导致了太子哥哥死亡的话,那就说明有人在给儿臣的吃食里面下了毒,这是儿臣没有吃,被太子哥哥吃了。”
皇帝对着一旁的总管太监说:“你让大理寺的人立刻封锁现场,然后进去查看他说的是否属实。”
“是,陛下。”
禁闭室那边在池砚舟离开以后就有城防军的人过来封锁了现场不准任何人进出,而城防军是池砚舟的人。
没一会儿皇帝派去的人就把白绫,打翻的毒酒和有毒的餐盒带了回来。
看到餐盒的那一瞬间江清辞忍不住瞳孔微缩,手指微微蜷曲。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送给池砚舟的那一盒食物里面居然有毒,还把池和泽给毒死了。
江清辞的一系列动作都没有逃过池砚舟的眼睛。
先生这是在心虚吗?
池砚舟心里一阵无力。
江清辞抬起头以后就刚好看到池砚舟在看着自己,他张了张唇,想要解释却又意识到此刻不是解释的最好时机,并且他好像也没有义务和池砚舟解释。
陛下发了话说:“来人,查验东西。”
那个跟着池砚舟来这里的太子侍从在看到东西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被吓到了,不敢再多言。
几分钟后,太医说:“陛下,酒里面有鸩毒,这个绿豆糕里面也被人下了砒霜。”
砒霜里面有硫元素,硫元素遇到银制品会发生化学反应变黑,这是之前江清辞在现代化学课上面学到过的东西,刚刚太医验毒的时候江清辞也看到他拿来验毒的银针变黑了。
陛下勃然大怒道:“太子居然……”
老皇帝看着池砚舟,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小儿子恐怕才是这次事件的真正受害者,但他此时沉浸在自己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就这么死了的事情当中,心情实在是算不上美妙。
他朝池砚舟摆了摆手说:“行了,来人,把九皇子身上的麻绳解开,这件事移交大理寺来审查吧,务必要找出是谁在送给九皇子的食物里面下了毒。”
皇帝说完以后看了一眼池砚舟耐着性子安慰道:“你今天也受惊了,让太医先给你看看身上的伤口,然后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禁闭就不用再继续了。”
“谢父皇。”
江清辞犹豫了一下站出来说:“陛下,臣有事请奏。”
“你说。”
江清辞开口道:“陛下,那一盒有毒的糕点其实是经过了臣的手送给九殿下的。”
此话一出,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江清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