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裴子诺送到医院后,看着他的伤口护理好,恩熙才离开医院。
回到拉面店里已经傍晚了,中午被弄乱的桌椅和碗筷都已经整理好,老板人很好什么都不计较,也没说一句责备的话,但是恩熙心底真的很愧疚,只好拼命工作。
一整个晚上,恩熙洗了一大堆锅子、碗筷和盘子,连厨房的墙壁和地板她都刷干净了……
将近晚上十二点,恩熙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进拉面店的宿舍。
嘟--嘟--
一直放在插电座上,恩熙以为早就被停机的手机突然响起……
她愣了很久,迟迟不拿起手机。
“恩熙?你的电话响啊?”同房的室友本来在睡,迷迷糊糊醒过来。
恩熙回过神,“对不起!”
她只好把手机拿起来,上面没有显示电话号码,她打开手机……
“喂?”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
“我在外面,你出来。”
那是叶仲炎的声音,虽然没有显示电话号码。
恩熙怔怔地瞪着自己简陋的单人床铺。
“我很累,”她平板地对他说:“现在也已经很晚,我要休息了。”
“我知道你住在楼上,如果你不出来,那我就开始敲店门。”他很冷静地说着威胁的话。
恩熙垂下眼,没有表情。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我就在外面等你,一直到你出来为止。”话说完,他就挂断电话。
盖上手机,恩熙慢慢坐下……
她在床边呆了很久,然后站起来,走出房间。
他果然站在对街等她,等到她出来那一刻,他一动也不动地靠在车边,盯着她苍白的脸孔。
穿过街道,恩熙慢慢走到他面前。
“你跟阿诺在一起?”第一句话,他直截了当就问。
她瞪着她,没有讲话。
“什么时候的事?”他的脸色很阴沉,声音很低沉。
“你有必要知道吗?”她冷淡地回他。
叶仲炎沉眼看她。
“反正我们已经分手,我跟子诺想做什么都无所谓,不必顾忌你!”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这些话,不是你今天中午说的吗?”
他没有表情。
“我们有没有在一起,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无关。”话说完,她转身走开。
“我不想因为女人失去兄弟。”叶仲炎开口。
恩熙停下脚步。
“阿诺是我兄弟,”他声音很冷。“我不希望他因为女人跟我翻脸。”
恩熙站在马路边,背对着他。
“这些话,你应该去跟他说。”
“现在他听不下任何话!”
他慢慢走到她身边,盯着她清滢的黑瞳,然后自私地说:“我要你答应我,绝不会跟他在一起。”
时间突然凝止。
片刻后,恩熙回过头对他说:“你跟他是兄弟,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至于我的事,”她冷淡平静地对他说:“不干你的事。”
然后她准备穿越马路,回到拉面店,但是叶仲炎却突然伸手捉住她--
恩熙倒抽一口气,“你放手!”她挣扎。
“你想要怎么样?”他玲冷地问。
“是你想要怎么样?!”恩熙对着他叫:“我跟你已经分手了,你根本没有资格干涉我想跟谁在一起!”
“你可以跟任何人在一起,就是不能跟阿诺!”他对她吼。
“好,我答应你!”她吼回去:“是谁都没有关系,我会随便找一个男人,只要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叶仲炎脸一冷,突然放手。
恩熙踉跄了几步,然后跌到马路中央,这时候一部白色四门车刚好从转角开过来,车速非常快,恩熙没有发现有部车子开过来,她仍然呆坐在马路上……
那一瞬间,叶仲炎的脸色骤变,然后在恩熙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同时,叶仲炎冲上前抱住她--
他抱着她一起滚开的时候,那部白色四门车正好辗过刚才恩熙呆坐的地上。
她喘息着,惊魂未定地瞪着他……
他也喘息地瞪着她,还紧紧抱着她的身体,不肯放手……
然后,就在泪水涌入恩熙的眼眶之际,叶仲炎就像被火烫到一样突然撂开手,然后站起来离开她,退得很远。
“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叶仲炎眸光复杂而且深沉。
然后他回头走到街道另一边,开门上车。
几秒钟后,恩熙听到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
叶仲炎迅速把车子开走,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叶远雄并不知道恩熙已经离开饭店。
他甚至刻意避开上班时间,反复琢磨父女俩相见的情景,届时他该用什么心情面对恩熙?尽管恩熙并不知道他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等叶远雄知道恩熙已经离开饭店,已将近一个月后。
“她不在饭店上班,到哪里去了?”叶远雄把儿子叫办公室,亲自问他。
叶仲炎敛下眼,没有答案。
“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虽然我不能认女儿,但我还是想看到她,让我看着她并不为过!”叶远雄很激动。
他完全不能了解叶仲炎的想法!
至少这一个月来,他觉得跟儿子的距离越来越远!
叶仲炎抬起眼,没什么表情。“我只担心,如果您见到她,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我会尽力的,但是你不能不让我见女儿!”
“女儿”这两个字,让叶仲炎目光变得更冷峻。
“仲炎,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叶远雄几乎在求他。
“让我去见她,我会努力克制我自己,不会有意外的。”
叶仲炎冷静地盯着父亲充满期盼的苍老脸孔。
“您发现她不在饭店,应该已经派人去找她。”
他知道,就算他不带父亲去见恩熙,他们一样会见面!
她还待在A市,想要找到人并不难。
叶远雄愣了一下,“我希望你告诉我,她人在哪里。”然后回答。
“她在一家拉面餐厅工作,”他直截了当答复,甚至对叶远雄说:“我会带您去见她。”
叶远雄露出笑容,“什么时候?”他急切地问。
叶仲炎敛下眼。“随时可以。”然后回答。
当天下午,叶仲炎开车载叶远雄到恩熙工作的餐厅。
“她就在这家餐厅工作。”停车后,叶仲炎仍坐在驾驶座上,对父亲说。
叶远雄看了儿子一眼,“你不进去?”
叶仲炎盯着前方,“我不必见她,我在这里等您。”
他的回答很简单也很冷淡,叶远雄愣了一下。“她离开饭店后,你见过她吗?”叶远雄试探地问。
“见过。”
叶远雄垂下眼,“你……”他迟疑了一下,才接着问:“你怎么跟她分手的?”
“直接提出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