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前脚刚一离开,里奇后脚就开始仔细地搜寻起整栋房间来。只见他这边看看,那边摸摸,不仅把抽屉、沙发、床垫等各个角落全都翻了个遍,甚至连墙上的挂钟都拆下来仔细地查了又查。
在确保没有任何问题后,他这才放心地坐回沙发上,揉着自己的身子骨,松了一口气。
“怎么,你怀疑房间有问题?”玛丽不能起身,只得盯着天花板问道。
“没有,我就看看,确认一下。毕竟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可不多见。”
“那我们要通知一下总部么?”
里奇掏出手机晃了晃:“我已经打过电话给领导了,总部可能过几天会派人来慰问。”
“那小岛先生呢?要通知他吗?”玛丽又接着问道。
这次,里奇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我们替他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这个事情,他没必要知道。”
当天中午,住院部的医生和护士们为玛丽的伤处做了护理和石膏定位,又给她和里奇各开了一些口服药,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吃了止疼片后的玛丽,气色明显好了许多,刚吃完午饭,便沉沉地睡了过去。里奇也因为身上有瘀伤,浑身酸痛,所以趁着玛丽睡着的同时,他也靠坐进沙发里,静静地眯了一会儿。
正当二人睡得正香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常年的探案工作让里奇十分容易惊醒,他立刻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双手撑住沙发扶手前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一个身着警服的工作人员进入了他的视线。里奇知道,应该是莉娜先前所说的交通组的警员。于是,他十分自然地让开半个身位,好让对方进屋。
那名警员走进屋内,脱下帽子,坐到了沙发上。见状,里奇只好硬着头皮,坐到玛丽床边的硬板凳上。
可他既没有自报家门,也没有寒暄问候,只是从怀里掏出笔记本和钢笔,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你们来黑水的事情,国土安全部应该不知道吧?”
警员的这个问题,完全出乎了他俩的预料。里奇警觉地看向他:“你是谁?”
“这个你先别管了,”警员翘起二郎腿,用笔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敲着,看向二人,“假如让国土安全部知道,你们来这边的真实目的。。。”
“你究竟是谁?!”这下,里奇有些慌了。还没等警员把话说完,他便拖着满是淤青的身子,艰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向警员问道。
但对方似乎并不在意,反倒是向下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别这么激动嘛,都是自己人。我是小岛先生派来的。”
听到“小岛先生”这几个字,二人的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下。玛丽由于身体不能动弹,所以躺在床上始终没有出声;但里奇却装出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皱着眉头反问道:“什么小岛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了,在自己人面前就别演了,又评不上‘奥斯卡’奖。”警员笑着将手中的笔记本举起,用笔点了点上面的图案。
里奇定睛一看,笔记本上,正画着一个香蕉形的长条。长条里面,是一个罗马数字“Ⅲ”。没错,这确实是只有替小岛幸三卖命的人,才知道的暗号。
“怎么样,我可没骗你们吧?”警员收起本子,骄傲地看着他。
但里奇却丝毫没有放松,依然一口咬定,自己并不明白警员的意思。
见他如此坚定,警员只好无奈地笑了一声,好意提醒道:“这样吧,我把话带到,听得懂就听,听不懂就当我在放屁。小岛先生怀疑,这并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你们可能在执行任务时就被人盯上了。所以,接下去从这扇门里走进来的任何人,你们都不要相信,只要坚定不移地认定,自己是来旅游的,就可以了。”
说完,他便默不作声地收起本子和笔,自顾自地走出了房门,并没有给他俩回话的余地。
这让玛丽和里奇二人彻底慌了神:如果这家伙是来套话的,什么话都没套到呢,不应该这么快就走了啊;可假如他是实打实来提醒的,那这起车祸就是人为制造的了。盯上自己的,又是谁呢?
“怎么办?要不我们还是申请转院,回新利马德堡吧?”情急之下,玛丽再次提起了转院的事情。
但里奇却一口否定了这个提议。在他看来,既然现在已经被人给盯上了,这个时候再申请转院,无疑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事已至此,不如待在这里,见招拆招。
二人就这么心神不宁地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等来了又一波警察的光顾。
这次来的警察,和刚才那个一样,都是身着制服,带着笔和小本本。只不过,这两个人倒是认真问了一下事发情况、受伤情况、个人信息等常规资料,然后就离开了。
预想中的“审问”并没有出现,这让二人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提心吊胆。因为,不知道下一次敲门声响,会是个什么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百无聊赖的里奇,索性拿起电视机柜上的遥控器,胡乱地调换起了频道。直到翻到了一部家喻户晓的情景喜剧,他才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玛丽听着电视机里发出的罐头笑声,忧心忡忡地问道:“欸,你说,之前来的那个,是不是真的小岛先生派过来的?”
手拿遥控器,窝在沙发里的里奇也面无表情,有些呆滞地回答道:“不管他是不是,总之那个家伙有一句话没错:我们一定不能承认,和小岛幸三之间的关系。”
“那我们的海外账户,应该不会被上头发现吧?”
“我觉得不会,他们要有这本事,早把咱们抓起来了。”
虽然嘴上这么安慰着,但里奇的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烦躁。他也拿捏不准,前方是否真的有未知的凶险,正在等待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