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艾卿,你学校什么时候开学,看看我们能不能一起。”
临近九月,周韦浩发来消息询问。
看看日期,已经该考虑订车票了吗?却还没敢把事情告诉贺禹君。花艾卿开始坐立不安。
就在那天晚上的例行视频,贺禹君把镜头翻转到背面,手遮着镜头,神神秘秘的说:“花艾卿,给你一个惊喜,你睁大眼睛瞧好。”
“当当当当!”自带音效。
镜头的对着天花板,被明亮的灯光晃得一无所有,慢慢顺着米白色的壁纸降下,电视墙、播放着他们俩的小视频的电视机,顿了顿,棕木地板、茶几、田园风的沙发,镜头对着四壁旋转,好宽敞的一个客厅。
“这是我今天租下来的套房,我明天回去接你过来。”他把镜头转回去,对着他心花怒放的脸。
花艾卿欣喜的笑颜一下子凝固了,眼神慌乱的躲闪开,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怎么了?”贺禹君被她的反应吓得惶恐,连忙解释道:“你别往歪处想啊。这是一整套房。”他把镜头转过去,又浏览了一遍房间,“你看,有四间卧室呢。还有书房、小花园儿。比外婆家还宽敞。”
镜头转回来,紧张微笑的他看着眼泪汪汪的她。
“你,怎么了?感、感动了吗?”
贺禹君不自信的结巴两声,脸上只剩下了紧张,又忐忑的轻唤:“卿卿。”
“贺禹君,我……报了京城的大学。”她垂着头,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哪儿?”他眉头一颤,愣了半晌,没控制住惊愕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改主意了?”
吓得花艾卿眼泪滚出来,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你怎么就对不起了?”贺禹君难以理解,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一下子从跳下床,“你等我,我现在回来。”
“贺禹君。”花艾卿急急的叫住他。
“嗯?”他焦急的看着镜头,等了一秒,急急催促,“你说。”
“你开车慢点儿,注意安全。”
“好。我知道。”
得她关怀,他焦急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怕打扰外公外婆,花艾卿下楼去等贺禹君。贺禹君把她拽上车,车开到安静的路边,又把她拽下车,听她说明了渣爹逼她离开省城的事情。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可以不冲动,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京城的。”
“你不是要帮程晨阿姨打理集团的事务吗?阿姨的身体不好,省城的项目也很重要。”她无辜的说。
“再重要也没有你重要!我妈只是胃不好,情况不严重。那些工作有很多人可以去做!我就算帮她,不差这几年啊!”
贺禹君急得放大了嗓门嚷嚷。
“我们也不差这几年啊。”花艾卿不甘示弱的吼回去,又说:“等我念完大学,我妈妈也出狱了,我就不用再怕他了。”
“不差这几年,怎么就不差这几年?”贺禹君急得抓狂,一把抱着花艾卿的双肩埋怨个不停,“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花了好多时间去找房子,去设想我们以后的生活,你就、就突然要走了。”
她无言以对,唯有流泪。
“花艾卿。”他把她拽入怀中紧紧抱着,声音也几近哭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要撇下我?”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会等我吗?”她转移了话题。
“我等,我怎么不等?等到地老天荒我也会等。”许下承诺,仍然无法安心的哭泣起来,“呵……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我可以陪你一起的……”
一直以为他会气急败坏,想了一些讨好求饶的办法。却没想过,他会一直这样的难过甚至哭泣。
“贺禹君,我假期也可以回来陪你的,四年很快就过了。”
贺禹君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不觉得自己拥有别的什么,只有她是属于他的,是唯一也是全部,所以特别害怕失去,担不起一点儿风险。
她却瞒着他独自做决定。虽然她出于无奈,他还是觉得无法承受。他早已把一切都交给了她,她却撇开他,做了这么大的决定。
他以为他的怀抱是她的天,可是,她去了他的怀抱之外。
贺禹君抱着花艾卿,却失去了安全感,越发的哭得颤抖。
“花艾卿,你一定要回来。”
“我会的。你也一定要等我。”
“以后不准再瞒着我做任何决定。”
“好。”
二人在车厢里紧紧依偎了一夜,互相拭泪。
花艾卿随贺禹君去了省城,去看他精心挑选的住房。
高档小区的小洋房顶楼,并未在学校附近,在学校和卫星城的项目之间,学校有地铁直达。是开发商装修好拎包入住的,尚无人入住过,干净、整洁。天台的小花坛里挤满了紫罗兰。
找到房子的时候,贺禹君一个人在房子里,想着即将入住的女主人,他偷笑。
现在两个人在房子里,看着即将离开的女主人,贺禹君提不起一点儿心情。
“时间过得很快的。你看,你在省城都快三个月了,三个月就是大半个学期了,还不是一眨眼就过了。”
无论花艾卿怎么安慰,贺禹君都提不起劲儿来,只想抱着她,静静的抱着她,一句话都不想说。
班儿也不去上了,程晨打电话来,听到他有气无力的说,“没事儿,要开学了,不干了。休息几日。”
“因为卿卿吗?”程晨小心翼翼,没有听到回答,便安慰他一句:“禹君,短暂的别离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我知道。”无力的回答一句,突然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程晨说漏了嘴,只好硬着头皮承认,“一直知道。”
“是你让她不要告诉我的?”飞快的把罪过联想到自己母亲头上。
“贺禹君,不关阿姨的事。”花艾卿连忙解释,“是我认真做的决定。你刚来省城的时候,外婆安慰我说,男孩子总是要在外打拼的。公司发展的机会,错失一次,就失去了。我们两个即使分开再远,也绝对不会失去的。你一定会等我的,对吧?”
他愣愣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悲伤的承诺,“我等。多久都等。”
花艾卿跪起来,捧着贺禹君的脸,第一次主动吻上他的唇,被他捧住了后脑勺,久久不肯放过。
听着孩子们的深情,程晨挂断电话,眼里噙满了泪花。
她也年轻过,她也深爱过,那种害怕失去的恐惧,和失去时的悲痛,即使熬过来了,想想都还会痛。
希望他们的深情能让他们幸运,不会因为这一点儿小挫折就留下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