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矾仿佛能隐约洞悉老大内心的所思所想,所以眼下也没再提包扎的事情。
好在他看老大一副进入工作状态的样子,眼眸微垂,紧抿下唇,仿佛倾注了全部心神,专心致志地审视着那份新整理出来的报告。
他的表情丝毫没有因为额头上的血痕流露出任何不安或烦扰,仿佛内心毫无负累,也不像是有什么事。
这才放心下来,继续汇报。
“老大,需要现在就从那几个人下手么?”
车内弥漫着静默,就像是被高级车辆的降噪技术包裹在一个无声的世界里,外界的嘈杂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隔膜隔离在车外。
肖宴泽的食指轻轻滑过那几个人名,眉头微微挑起,宛如一位棋手在棋盘上轻轻触碰棋子,预示着一场重要的谜底即将展开。
"刀子开口了么?" 肖宴泽的声音低沉而冷静。
“没有,他拒不承认自己跟许念烟的关系。”
刀子的态度和反应在肖宴泽的预料之中,就如同一盘高难度的国际象棋,他们之前没找到找到这个关键人物。
正因如此,至今未能揭开许念烟与这场事件之间的联系,就像是无法在棋局中获取对手的要害棋子或者位置。
眼下的真相逐渐浮现在水面上,肖宴泽也渐渐理清了事件的线索,潜藏的答案渐渐浮现出轮廓。
“把那几个人想办法也带过去,把所有信息重新梳理一遍。”
“然后,让冯狐狸明天在办公室等我。”
“......”
明矾默默地将老板的吩咐记录下来,然后抬头望向肖宴泽。
那额间的伤口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困扰,仍然展现出坚韧和自持的气场,让明矾不得不信服。
转眼间,车子停在医院楼下。
仿佛迫不及待,肖宴泽大步迈出车门,随后信步走向病房,熟稔地穿行在医院的走廊间。
然而,在他的右手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就仿佛蜕变了一个人般。
原本挺拔的肩膀突然塌陷下来,整个人失去了往日的精气神,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看起来完全不复之前的从容。
尤其是额头上的血痕更加凸显了他的疲惫和脆弱。
明矾有些惊讶老大的情绪转变之快。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人已经推门进了病房......
此时姜安安已经睡下,姜语梦在隔间的办公桌上处理一些公务,她的重心暂时还是在儿子这里,S·BidBay的大多公务都是晚上等儿子睡了再处理的。
“小家伙已经睡了?”
肖宴泽先是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儿子,这才往隔间走去。
姜语梦轻声“嗯”了一下。
她从刚才的声音中听出了男人的疲惫,于是抬起头看向他。
隔间里的灯光并不明亮,倒是更凸显了肖宴泽脸上淡淡颓废的神情,宛如阴影中的一抹低迷。
随着肖宴泽的靠近,姜语梦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怎么回事?”
她吓了一跳,不等肖宴泽回答,急忙拉着男人,朝着卫生间明亮的区域走去。
肖宴泽惊喜于女人的反应,也不躲,就这么任由姜语梦拉着他,明明是简单的两步路,却仿佛是将他从某种暗沉的氛围中引导出来。
就如同一束微弱的阳光,温柔地穿越阴霾,照亮了他沉闷许久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