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时坤直到吃中饭的时候才回来,黎鱼已经做好了饭,他打开电饭煲盛了两碗,只有两碗。
今天的菜跟往常一样简单,只有一个酸辣土豆丝跟清炒四季豆。
两个人坐下来,津津有味的吃着,谁都没有看旁边的张玉兰一眼。
张玉兰也不生气,自己盛了碗饭,悠哉悠哉地吃着,毫不在意他俩仇视的目光。
午饭过后黎时坤把黎鱼叫了过去,告诉她他下午就要跟人家出去上班,交代她过几天自己去学校报到。
“怎么这么快?不是说还要过三四天的吗?”黎鱼疑惑地问。
“你妈回来了,我现在跟她的这种情况,真的是相看两生厌。我在家里待得难受,还不如早点出去挣钱。”黎时坤无奈地解释道。
这是想眼不见心不烦了,黎鱼其实也想,可是她不是黎时坤,她没有地方去。
“你这几天就在家里好好待着,不要跟她吵。要是她打你你就跑到你大伯家里去。”黎时坤说。
他在一个陈旧的木箱子里摸索了半天,摸索出一把钱来。
“这是一千二百块,是我给你准备的学费跟下个月的生活费,你自己收好了,等开学那天带到学校去。”
“嗯,好。”
黎鱼原本想让他爸在家陪她几天,因为她怕张玉兰又作什么妖。但又担心张玉兰跟张叔的事被他看出来。黎时坤为人老实,在村里基本上没跟人红过脸,他要是控制不住跟人打起来,看这样子肯定也是必败无疑。
她可以不管张玉兰的死活,但她不能任黎时坤被人欺负,所以她最终没有挽留。
黎时坤走后黎鱼也开始一点一点的收拾东西,衣物啥的她都很少,只去到黎明的房间,挑挑捡捡翻出好几本课外书。那都是高一上学期的课外辅导书,她刚好能用得上。
她把整理出来的东西都放到一个大号的背包里,那包之前是黎时坤用的,他临走时交代她用这个。
他说,城里不比农村,你不能再背一个麻袋去,会被人嘲笑的。
池明渊还没有回来,那天她遇见曾叔,曾叔说他还要过两天,说是想多挣几天钱。而黎鱼也没再打电话找他。电话在他妈妈那,她一个女孩子,老是打电话骚扰很是不妥。
而黎明也差不多要那个时候才回来,他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大学,虽不如清华北大那么好,但也很有名气。为这事黎时坤在村里还炫耀了好几天。毕竟他两个孩子,一个考上了好的高中,一个考上了好的大学,在这样的小山村,确实能称得上光宗耀祖。
不过黎鱼从来不管黎明的事,所以他回不回来跟她关系不大。
黎明坤出门的第二天张叔就来到了她家,他们当着她的面,郎情妾意的看得人恶心至极,黎鱼不想眼睛生疮,拉着门把手正想出去,却被张叔一把扯了过去。
“小鱼,干嘛去呢?叔叔也不叫,黎时坤把你教得这么没教养的吗?”张叔不耐烦地道。
“我是没教养,我没教养到跑人家家里去偷情。”黎鱼愤愤地回。她原本不想跟他们有任何交织,只想出门去躲躲这肮脏的场面,但她们非要惹她。
她是胆小她是畏缩,可她同样有很强的羞耻心跟廉耻感,而她现在有的更多的,是对这对不分场合苟且的狗男女的仇视。
“黎鱼,怎么跟你张叔说话的?”张玉兰呵斥道。
“我记得我只有一个伯伯,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叔叔了?”黎鱼冷吭,她挣扎着想把手从张叔手里抽出来,但他抓得死紧,尽管她用了十分的力气,却根本动弹不了半分。
“黎鱼,张叔今天是来接你去东莞‘上班’的,别看你现在一副清高傲慢的样子,到了那里,让人调教你几分,你自然便会乖乖听我话了。”
他一只手死扼着黎鱼的腰,一只手顺着她的脊背往脖胫上摸,黎鱼觉得他触碰过的地方都似被蟑螂老鼠舔咬过,恶心到不行。她拼了命地挣扎,却被张叔死命压制住。她挣扎不过,只好就地取材地在张叔手上使劲咬了一口。
“啊,”张叔立马放开了她,但不到两秒他就欺身过来,揪着黎鱼的头发用力甩了两耳光。用力极其的大,黎鱼被打得头昏眼花,连耳朵都“嗡嗡”作响。
黎鱼却半声都没吭,只睁着一双愤怒的眼睛倔强地瞪着他们。不,是瞪着张玉兰。
自己的亲生女儿被凌辱,她倒是想看看,她这个所谓的母亲是何反应。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张玉兰,她只是轻声地说了句:“小鱼,听话,别闹。”便背对她转过了身去。
张玉兰的纵容给了张叔极大的勇气,他禁锢着黎鱼的手,扼着她的腰就往门外拖。张玉兰先跑了过去,打开车门,自己先上了车,等到张叔把她拖到车门口时,张玉兰便使劲拉住了她的手,而张叔推着她的后背把她弄了上去。
车门被关上,而车玻璃被锁死,黎鱼捶打着玻璃想要下车,却怎么也打不开。她只能用力呼喊,却被张玉兰死死捂住了嘴,她大力挣扎,张叔弓着身子伸出腿来,在她的小腹上死命踢了一脚。
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她死死捂住,疼痛带动了泪腺,再也隐忍不了的泪水倾巢而去,染得张玉兰的手心一片水润。
似是终于有了些不忍,她终于松开了捂她嘴的手。
而黎鱼也不再挣扎,只捂着肚子“嘤嘤”抽泣,似是已经被打怕。
“不知好歹的小戝货,果然不打就不知道听话。”张叔在前排得意地骂道。
小车开始快速行驶,坑坑洼洼的马路一路颠簸,黎鱼似是有些晕车,扶着前排的靠背一阵呕吐。有少量的酸水从嘴里吐出来,直接吐到了座位底下。
气味太难闻,张玉兰嫌恶地捂着嘴,移动着身子往旁边靠了靠。
“停车,”黎鱼似是难受得紧,她用手捂着嘴不断地哼唧,看着像是下一秒又要喷出来。
“快停车,我又要吐了。”她脸憋得通红,眼角涸着泪,看起来可怜得要命。
“操他妈的鸟蛋,贱人就是屁事多。”张叔叫骂着,终于把车停下,并解锁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