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村的这个集资诈骗案子,依照詹律师的看法,能全部追回吗?”
“人是已经被控制了,但是钱大部分都被转移了,想要全部追回基本上不太可能,我只能说尽力。”
“尽力就好,谢谢詹律师了。”
我点了点头,应承道。
“客气了。”
......
接下来的路程里,我们并没有太多的交谈,开往石桥驿的路上有些窄,詹律师需要认真开车,而我也没有更多的问题去问这个律师。
他和杨柳超乎一般的关系,让我对他失了好感,在我的心里,已经将他当做是一个有些文化有些小聪明的人,这样的人并不值得深交,因为这种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往往就是招来祸乱的根源所在。
但是我也没有开口提醒杨柳,毕竟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
车子开到石桥驿,我父母早就在杨柳家里等着,看到我下车,只是淡淡地朝着我招呼了一声,随后又热情地阿谀了杨柳两句。
“光光,柳柳,咱们都等着你们开席呢,今天我弟结婚,一会儿咱们好好喝点,这多年没见,也好好叙叙。”
一个同村的老哥出来招呼道。
“嗯,昆哥,是好久不见。”
我点头应承道。
徐昆,我们小时候称得上是发小,那时候他和他弟对我不错,被人欺负的时候也会仗义出手,只不过这俩哥们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慢慢地时光荏苒,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慢慢变大,这种差距来自于人心。
哪怕我真的没什么地方比他们强,但是偏偏我还是找不到和他们聊天的话题,大概他们也是如此想法,所以慢慢地,大家也只是过年回家的时候,点头招呼罢了。
友情这个东西,终究也只是一种情感,没有什么天长地久,长久只是一种经营状态,而非本质。
徐昆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朝着宴席的棚子拉去。
坐在年轻人的一桌上。
周边的年轻人大多脸熟,都低着头玩着手机,看到我来了,认识的招呼了一声,寒暄了两句,随后大家重新进入了玩手机的状态。
我有些尴尬,直到杨柳坐在我旁边。
气氛这才活络了起来。
有几个小聪明的年轻人卖力地在美女面前表现着自己,没话找话地开始互相尬聊。
让我有些不解地是他们在互相尬聊,吹嘘,而不是对着杨柳搭讪吹嘘。
“杨光,我明天估计回不去。”
杨柳侧过头对着我说道。
“那明天你把我送到高速路口吧?”
我对此并不介意,接过一个年轻人递过来的烟,点燃。
“行,你妈今天还提了两壶油来我家呢,应该是让我多关照你。”
杨柳似笑非笑地说道。
“那就请杨总以后多多关照啊。”
正说着,鞭炮声音响起,一阵噼里啪啦之后,徐昆搬了个凳子坐了过来。
“你弟结婚,你不去端盘子啊?”
“端盘子有的是人,你和杨柳妹妹都回来了,你们是做大生意的,把你们招待好,这是大事啊。”
徐昆说着,就要跟我们依次倒酒,是十二年的白云边。
“不爱喝白云边,要不你帮我找点散酒?”
“行。”
徐昆站起身,在隔壁喝散酒的桌上拿了一个散装酒壶,递给我,站起身拿起瓶装酒就要给杨柳倒酒。
“我不喝酒...”
“喝点呗,你这么大的老板,怎么会不喝酒啊?”
杨柳看看我,又看看徐昆,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
“还记得小时候,那时候咱们和隔壁村的几个小孩天天打架,杨光当时可没少挨揍。”
徐昆说道。
我诧异地看着他,脑袋里回忆着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件事。
“我还记得有次回家,隔壁村的几个赖小孩拿着水枪不让我走,把我都气哭了,你和你弟看到了跑上去就和他们打架,结果还打输了。”
杨柳笑了笑,搭腔道。
“是啊,是啊,一转眼就长大了,杨总,我敬你一杯。”
事情的发展并没有什么意外。
一杯酒过后,徐昆又回忆了几句,说出了他的想法:“广东这几年经济形势不怎么好,杨总能不能帮忙在武汉找个工作?”
杨柳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了立刻凝固了,过了许久,大概是没有想好拒绝的理由,只能点了点头。
徐昆的成功让饭桌的热情瞬间升了许多,大家都朝着杨总敬酒,而我则在三两杯之后,意兴阑珊地走出了喜棚朝着屋里走去。
过了许久,我爸妈才散席回来。
“光光,吃饱了没?”
我妈提着几个大塑料袋子满面春风地说道。
“嗯,你怎么打包了这么多?”
“我送了钱的,怎么就不能打包?”
我妈理直气壮地跺了跺脚说道。
“能,怎么不能。”
我知道她好斗,但是没想到在我回来的第一天,她就暴露了本性,只能没好气的答道。
“杨柳那公司怎么样?听说刚才她答应给徐坤安排工作了呢,那徐坤一没文化二没学历,你知道杨柳打算给他安排什么工作吗?”
“不知道。”
“我说你怎么什么都不操心啊,你现在当经理应该手底下又权利吧,什么时间把你姨娘家舅舅家的那几个老表,跟他们安排点事情做啊?”
“啥?”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转念一想就释然了,在她心里,关于亲戚的概念大概就是她那边的血亲。
这种亲疏观念像是一种枷锁,当然更多地是对我的枷锁,因为我会寻根问底地思考,思考会产生内心里的矛盾,而她不会。
“杨柳给你安排工作这事,是我舔着脸求你婶娘好久才求下来的,不就指望这一天,你看今天杨柳坐在那里,扬眉吐气,到时候徐昆去了,肯定会把他们徐家的人安排进去,说不定你这个经理的位置就成人家的了。”
我妈神神叨叨地说道。
“是吧?反正我是没那个能力,我也不是管招人的,你说的事情,我做不到。”
我有些意兴阑珊,懒得多说,对于这个没必要的任务,一点聊天的兴趣都没有,敷衍了一句,就朝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