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玉稳步而来,儿子闯祸,老子不能输了气度“原来是安亲王妃,王妃何故如此啊?”
胡氏胸口急速起伏着,愤恨的瞪着眼“我家姬然,下午被苏泽林拐去了!把然儿还给我!”
苏平玉装作不知情“竟有此事?来人啊!怎么回事?”管家就在旁边,几步过来“少爷上午出去一趟,回来之后说被安亲王府的世子夫人抽了一耳光,脑袋嗡嗡作响,到现在都起不来床,下午没出过门啊。”
管家明白事,知道老太爷肯定护犊子,得把小公子往外摘。小公子下午也确实没出门。
苏平玉气定神闲“犬子挨了打,还不够?下午犬子门都没出,怎么拐你家公子?苏泽林是个小混账,却也不能任人打骂,任人扣帽子。
王妃若是人证物证确凿,大可以去报案,拿着搜捕文书来搜府。
如若不然,我苏平玉是无权无势的小小言官,惹不起安亲王府,告御状还是近水楼台的!!管家!送客!”
……
胡氏没讨到便宜,被请了出去。但她今日真的不是来胡搅蛮缠的,孩子丢了,作为母亲,哪来那么多理智和涵养……
恨得咬牙切齿,回到安亲王府后院,拍门高喊“姬煦!都是因为你!
这个早该死的脏东西!
苏泽林居然拐了然儿!
你要是还没死,就去找苏泽林要回然儿!
如果不去,你就早点死!立即死!
你怎么有脸活着?被你害死的近千将士应该拉你下十八层地狱!你应该下油锅!你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废物!
老娘送你去建功立业,你看看你干了什么?为什么你活下来了?必是贪生怕死早早逃了!
你这个废物!怎么不去死!?
如今连然儿也因你出事!我不会放过苏泽林的!
你倒是躺的心安理得!你去不去要人?你去把然儿要回来!快点!去把然儿要回来!”
侍卫和家仆已经开始撞门,胡氏的叫骂声越来越凶。
夜深人静,声音若隐若现传到卧房,世子听了这些话,浑身发起抖,黑暗中,希望抓住他的手,发现他身体滚烫,尺肤热甚,脉盛躁,病温。
好在有甲乙丙丁戊在,她们再闹也进不来,希望抱着世子,闪入空间。
空间里安静,有一间水绿色的卧房,把世子安置好,盖好被子,世子满头大汗的睡着了,睡得极不安稳。
立即用意念取出退热汤药,这种常见常用的汤药都有现成样本,复制了直接喝就行,喂下一碗八珍汤,控制疮疡。
希望用温热的棉帕子给他擦额头、腋下、手脚。忙了半个时辰,药效上来,世子才退了热,总算睡安稳了。
希望用食指掠过他的睫毛,轻声说“睡吧,我去去就回。”
……
半个时辰了,侍卫家仆已经把后院的院门撞坏,却被挡在门口,一步也进不来。
希望站在主屋前,点点头,这几个高手不错。
天色已经微微灰白,家仆们举着火把,胡氏见希望出来了,直接冲过去,嘴里嗷嗷喊着,被甲乙一人一边,按住肩膀拦住。
“小贱人!把那个半死人弄出来!让他去找苏泽林要人!今日,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希望皱着眉,抬起微型连弩,对准胡氏,发射一箭。
胡氏被甲乙按着,动弹不得,成了固定靶,希望敢称百步穿杨。
只听嗖的一声,胡氏左耳爆开血花,耳环当啷落地,左耳碎了半只。
胡氏疼的不停的尖叫,几乎昏厥。
希望却一语未发,转身关了门。
……
侍卫家仆抬着胡氏去找大夫包扎,后院瞬间回归寂静。
希望在主屋里收了一圈所需的东西,世子需要的衣裳、轮椅、马桶……而后去马棚收了白衣,带着甲乙丙丁戊,踏着黎明微光,入住了不拘客栈。
……
希望住的是天字一号房,五个护卫住在隔壁二号房。
她把世子从空间里带出来,放在床上,见他睡得香,塞在他手里一袋桂花糕,就匆匆离去了,赶去救苏泽林。
……
胡氏受了伤,这伤不仅仅是疼痛,更是羞辱,以后作为王妃,如何顶着半只耳朵参加皇族宴会?这与残废有什么不同?这是极大的侮辱。
她恨毒了,十指指甲把手心都扣破了。耳朵刚包扎好,止痛汤药都不肯喝,就疯了一般跑回外祖父家。
盛府的老太爷盛援老将军年事已高,已经糊里糊涂了,大儿子盛景豪在湘州,所以这几年盛府主事的就是二爷盛景杰,别看他恶名在外,对家人是极好的。
尤其是对胡氏,他们家小辈里个个都是小子,就胡氏这么一个女孩儿,物以稀为贵,所以胡氏在姥姥门是十分受宠的,两个舅舅把她娇惯坏了。
胡氏一进门就哭的稀里哗啦的……盛景杰一看胡氏包扎的耳朵还在渗血,天刚亮,遇上什么事了,怎就受了这天大的委屈,急得腾就站起来了“妍儿,怎么回事?谁敢伤你?”
胡氏哭哭啼啼的讲了一遍苏泽林如何上门找茬,之后然儿失踪,她找遍全城,又大骂苏府,如何回去让世子出面要回然儿,最后被世子那个揭榜新妇一箭射穿耳朵。
盛景杰直接火了,带五百侍卫,当即出发,围了安亲王府后院。
有点身份的达官显贵都会养一些侍卫,用于巡逻、守卫。但一般不会超过百名,大多数只养几十个。
因为再多了就有豢养私兵造反的嫌疑。湘州大军精骑队也不过千人。
盛府居然养了这么多侍卫,几乎是一支小军队了。
平时盛景杰知道红线在哪,不会把私兵带出去超过百人,今日是真的气极。
“把里面的人给我押来! ”
手下人搜遍后院,一个人影也没找到。
“二爷!没人!”
胡氏焦急的说“二舅,那小贱人定是自知闯了祸,连夜跑了。她手下有几个护卫,看来是把世子也带走了。
咱们日后找到她,再报这一箭之仇!
此时世子已经跑了,指望他出面把然儿要回来是不可能了。
当务之急,咱们只能硬闯苏府救回然儿!
咱们丢了孩子,苏泽林是绑架犯,咱们有理,怕他什么!”
盛景杰这股怒火没地儿发,然儿当然要救,一行人又大清早的冲到苏府,把苏府围上了。
盛景杰骑在马上,命人去通报,要搜查苏府。
苏平玉当然不干了,命管家到门前回话。
“盛二爷,小人替我家老爷给您带话。”咳嗽一声,换了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家父乃当朝一品,搜查朝廷命官的府邸,至少也是刑部尚书手持搜捕文书。
您是兵部员外郎,实在名不正言不顺。
难不成仗着人多,想入室行凶?”
说完了,马上拱手弯腰,客客气气的“盛二爷息怒……小人转述完了,您若听清了,小人这就退下了。”一溜烟进门落锁。
盛景杰气的瞪着眼“来啊!撞门!”
苏府朱漆大门又大又硬,撞了一刻钟还是纹丝不动。
天光大亮,百姓已经出门活动,来来往往的人都吓的绕着走。
再这么耗下去,影响太大,盛景杰要气炸了,干脆命人牵来几匹马,绑住苏家大门,死命打马,把苏家大门硬生生拽掉了。
几百人冲进去,上上下下搜了一遍。
“二爷,屋里都找了,没有姬然少爷。”
“二爷,各个角落都看过了,没有。”
“二爷,地窖都搜了,没有。”
“二爷,小公子房里没有。”
“二爷,苏平玉夫妇的房间都搜了……没有……”
“二爷……就差御史大人的房间了。”
盛景杰走到苏庆元房门前,苏庆元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盛景杰心里有些恍惚了,难道妍儿的消息错了?御史本就是言官,若真的找不出然儿,可就惹麻烦了……
“盛景杰给苏伯伯请安。”
“盛家老二,你是不是要看看,老夫有没有抓了你家宝贝孩儿啊?”
盛景杰犹豫一下“这……苏伯伯是当朝御史,自然不会……”
“那这大清早又是撞门,又是搜府,连老夫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儿媳妇的房间你们都搜了。是想羞辱老夫?员外郎,你好大的官威!”
这就不是官职的问题了,压根没有正规流程,根本就是仗着人多,赤裸裸的欺压。
“苏伯伯,这就夸大其词了!晚辈不过是丢了孩子实在心急……四处寻找……
谁知手下人粗手笨脚,碰坏了苏府大门,一会儿定让人换上新的。晚辈进来也谈不上搜……不过是想找苏伯伯商议换门之事……”
刚才拆门,是被苏平玉派人转述的话给激怒了。苏平玉不是个好鸟,一肚子坏水儿……刚才绝对是故意拱火。
扫了一眼,这屋里也没什么地方藏人,便有些理亏的退了出去。
……………
苏平玉官职不高,老头子虽然快退休了,但终究还在位。言官的嘴,他是怕的。但他是真没想到会搜不出来。
怎么会搜不到呢……然儿究竟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