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孙和郑雨石的教导下,把禹步和我的清正刀结合到一起练,我成功的扭了三次脚,被自己的刀割伤了两次,有一次幸亏郑雨石眼疾手快,要不然我差点自己砍了自己的左手。
我试探着问问老孙可不可以借一把桃木刀来配合着禹步练,老孙给我否决了,理由是桃木刀的重量和手感跟我的清正不一样,还有就是木刀不会割伤我,所以我就不会处处用心,用桃木刀练对我没好处。
就这么每天白天练一天,晚上回了寝室倒头就睡,后来老孙和郑雨石也觉得有点枯燥了,俩人就一人一天的监督我,我能从他俩的空间里看到他们各自休息的时候,发出来各种美食的照片。
齐浩和朱群有时候也会来找我玩,他们来的时候就会带着桃木刀和我切磋几下,每次我都是被他们用刀刺中心脏,或者伸脚绊我一下,等我摔倒在地的时候刀已经架在我脖子上了。
最开始每次我被他们欺负的时候,我都忍不住要发狂,老孙的一脚或者是郑雨石的一嘴巴,都能让我安静下来继续和齐浩他们切磋,其实我明白他们两个就是在做我的陪练,想让我更熟练的掌握禹步和清正刀的配合。
练了三个多月,我基本已经把禹步的前六步摸透了,有时候半夜迷迷糊糊的起来去上厕所都是踏着禹步去的,梦里也都是在想怎么踏禹步怎么配合禹步出刀。
一天早上我叼着油条拿着清正刀,准备去接着练禹步的时候,老孙和齐浩他们几个叫住了我,到了地下车库开车往外走,这是三四个月以来第一次出考研院的大楼。
已经到了秋末初冬,尤其是考研院处在深山里,显得格外的冷,树叶落得满地都是,随着车轮的掠过,片片落叶飞扬了起来,我被一股情绪所包裹。
说不出来是伤感还是落寞,可能是孤独吧,处于广阔天地的一种孤独。
老孙跟我说过,任何人都不能陪伴你每时每刻,或者到永远,能陪你的只有孤独。
他的话虽然让人觉得很压抑,很失望,可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也是对我的告诫,不能想着忍受孤独,是去享受孤独。
想着想着,天空就飘起了雪花,星星点点,再似柳絮飞扬,然后就是鹅毛大雪,很快这片山林就成了一幅水墨画。
齐浩开了两个多小时,到了一片人迹罕至的大山里,老孙对我说:“儿子哎,你也学了禹步挺长时间了,今天在这儿你就把你学的一到六步禹步,连贯着踏一遍,你的心要与这片天地契合,甚至是每片雪花每棵草,再或者一缕似有似无风,你都要和它们沟通。听清楚,不是硬逼着它们怎么样,要友善的和它们沟通,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万事万物都是有灵性的。”
老孙跟我说完话,就把我扔下了车,他们几个开着车躲得远远的的看着我踏禹步。
我屏气凝神,放慢自己的呼吸,试着感受这一片天地。
然后踏出了第一步禹步,地上的雪花被震起,第二步落叶乍起,第三步小树摇摆,第四步大树震颤,踏出第五六步,山上的山石滚落,我周围的小石块崩裂。
我知道这六步禹步不该威力这么小,可能是我练习的太少吧。
老孙他们远远的看着并没有过来,应该在车里吹着暖风抽着烟聊天呢。
抬头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真好看啊,索性就躺在了雪地上看着那些雪花朝我拥抱而来,我闭上了眼睛细细感受雪花落在我的脸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我在脑子里回忆刚才踏禹步时的每一个动作,现在想起来确实是每个动作都有纰漏,需要腰部发力时用的脚发力,需要拧身时我直接转了过去。
一边想着怎么踏禹步,一边美美的享受这份宁静,享受这份孤独。
慢慢的我能感受到风吹过时树枝的摇摆,飘落的雪花随着风的轨迹在飞扬,地面上的落叶在轻舞旋转,雪和落叶下的小草叶虽枯黄根却积蓄着生长的力量。
飘落的雪花变得有迹可循,雪花落地的声音也清晰入耳,远处的兔子正在吃着地上的野果,一只小鸟在窝里躲避风雪。
我的身体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而我的心超脱这片天地之外,感受着这一切,我依旧在想着禹步的步法,在脑海里不停的设想然后修正。
在我的想象中,置身于这片天地的我,踏出了第一步禹步,地上的积雪和树叶全都向上震起而后停留在半空中,飘扬的雪花也停了下来。
踏出第二步,那些雪花和落叶全都向旁边的一棵大树冲去,像悍不畏死的士兵在一往无前的冲锋,打的那棵大树劈啪作响。
踏出第三步,地面起了裂缝,周遭的小树从根部开始碎裂,然后折倒。
第四步,山石滚落,撞倒了无数小树,第五步,滚落的山石炸裂,破碎的小石子向四周高速射去。
第六步踏出,大树倾倒地面震颤,有的地面凸起有的地面陷落,我在心中暴喝一声,这片山林的积雪全都消失不见,地面就像刚被犁过一样,地下的土都被翻了上来。
看到这场面,我暗想着要是现实里我也能练的这么牛逼就好了,想着我就睁开了眼,哎?咋这地跟犁过一样?
我向远处看去,地上也是一点积雪也没了,在远处倒是依旧白皑皑的一片雪景,我纳闷儿的像老孙他们的车看去,车还在人却不见了。
我站起身来向着老孙他们的车跑去,只见他们几个从车底下爬了出来,我到了近前的时候他们正在拍打身上的泥土。
“咋了叔,你们跑车底下干啥去了?躲雪啊?”
我陈大爷上来就踹了我一脚说道:“躲个屁的雪,你他妈的把大石头都震成小石块,到处崩射,你看看这车玻璃!你再看看这车门和车顶子!”
光顾着找他们了,这时候仔细一看车玻璃都碎了,车门和车顶也都是一个坑一个坑的。
老孙说道:“我刚他妈算是好利索了,你就给我来了个无差别射击,又差点给我送医院去。”
朱群也没啥事,但郑雨石一直背对着我们,没看我们也没出声,我拉着老陈走过去看郑雨石。
只见功夫最高的郑处长脸上被砸了两个大包,其中一个包还在流血,他正躲着我们擦血呢。
老陈没有丝毫的犹豫,拿出手机就是一顿咔咔咔的拍照,一边拍一边骂:“我叫你牛逼,我叫你欺负我,我叫你功夫高。”
郑雨石擦着脸上的血还没反应过来,老陈已经拍完照片自己把手机摔碎了,郑雨石根本搞不清老陈这是什么操作。
老陈说道:“你别想抢了我手机删除照片,我已经把照片发齐浩扣扣上了,我把手机一摔你啥也删不了!”
郑雨石望向齐浩,齐浩拿出手机走到郑雨石跟前,二话不说当着他的面就把扣扣号注销了,现在压力给回到老陈这边。
老陈一看替罪的羔羊已经自救成功了,无奈拿过齐浩的手机登录自己刚学会的扣扣,也把照片给删了,除了一堆手机零件,老陈啥也没捞着。
“你们别闹了,三儿你是怎么躺在地上就让石头崩裂,大树倾倒的?陈水寿会车震你会地震?”老孙疑惑的问道。
老孙刷新了我对地震这个词的固有认知,“孙叔,我就是躺在地上看看雪花,顺便想了想踏禹步时的错误,想着想着我就感觉对周围的动静变得格外敏锐,我就想象着踏了一遍禹步,我哪儿知道就给你们攻击了。”
郑雨石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想象着给我搞成这样?”
“不是不是郑处长,不是,我是想象禹步来着,不是想用石头砸你啊。”
老孙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在脑子里想着怎么踏动禹步,然后外界随着你的想象就出现了踏禹步的效果,是这个意思吗?”
我点了点头说:“看这情况像是这么回事,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说着话他们几个又爬到了车底下,跟我说:“来一遍,再来一遍,你离我们远点。”
我往前走了一段路,努力的想找到躺着时的那种感觉,同时想象着禹步的踏法,可这次急的我都流汗了也没啥动静。
老孙冲着我吼道:“你在那儿上大厕呢?一直的在那儿使劲儿!还能不能行了?”
我无奈的放弃了,走到车旁蹲下跟他们说:“好像不行了,想了半天怎么踏禹步,但没啥效果。”
我陈大爷骂骂咧咧的说道:“没效果就他妈拉倒,先把我拉出去,我的衣服冻地面上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
我又把他们一个个的从车底下拽出来,老孙穿的外套冻的最结实,人出来了外套没出来,硬扯出来外套还破了个大窟窿。
等把郑雨石拽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他额头上破口子的那儿,血液冻成了一个红色的小冰块,我也是手贱伸手把那个小血冰块弹飞了。
最开始是郑雨石先动的手,后来他们都踹了我几脚,老孙对我最好,他把那件破外套蒙在了我脸上踹的我。
齐浩开着这辆没有玻璃的车,带着我们往院里赶去,呼呼灌进来的山风和雪花吹的人睁不开眼睛,老孙也只能把那件破外套裹在了身上御寒。
风雪吹的我实在受不了,我就从后座爬到了后备箱,有座椅当着前面吹来的风,确实舒服了不少。
等到了院里,他们几个都冻的嘴唇发紫眼睛发直,最后还是我叫人把他们抬回了寝室,给他们都盖上了被子,能看到他们一进了屋子脑袋顶上就开始呼呼的冒热气,跟走火入魔一样。
老孙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他鼻尖还是红红的闪闪发光,把我从床上薅起来以后就带我去找了张雪峰院长。
到了院长家那个二层小楼,院长正在吃早饭,老孙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我坐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
老孙把我昨天靠着在脑子里想象踏禹步而外界有了踏禹步的威力,飞沙走石之类的,问院长这是怎么回事,张院长听了之后陷入了沉思。
老孙把院长跟前的煎饺端过来,我们俩一口一个煎饺的吃了起来,等我们俩把煎饺吃完了院长还是在想着什么。
老孙又把院长手边的热牛奶拿过来,他一口我一口的喝完了,然后他把盘子和杯子放回到院长跟前,我们俩默契的擦了擦嘴。
院长这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我问道:“你在想象禹步的时候,有什么感觉,我的意思是对周围环境的感应。”
我想了想对院长说道:“就是闭着眼也能看到雪落下,风吹树叶,感觉我跟它们是一体的,很亲近。哦对了,我还看到了一只兔子在吃野果。”
“吃野果?哎?我饺子呢?”
老孙忙说道:“您一边想事情,一边吃完了。”
院长点了点头又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说道:“我们踏禹步就是沟通天地之力为我们所用,三儿好像是融入这片天地,以自己的思想为主导,让天地之力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举个例子就像我们想请一群人帮忙,好说歹说人家才愿意帮忙,这小子直接打入人家内部,混成了自己人,那干啥事不就一句话的事儿吗?”
老孙说道:“后来我又让他试了一次,没有达到原来的效果,什么反应也没有。”
院长略一沉吟说道:“那就是对天地万物的感悟还不够,偶然入了那玄而又玄的境地,世人千万哪有几人心神融于万物而又能超脱万物的?”
“这样吧,我跟我弟弟沟通一下,你带着三儿去祖庭一趟,那里有很多关于入定和感悟天道的古籍,带他去看看吧,还有就是你们步行前去,时间久点没什么。”
院长转头对我说道:“小三儿,我们身处三千红尘中,脚步匆匆,却忘了体会世人悲欢离合种种,这次你和上峰出去,我对你的要求就是用心看,用心想,用心感悟。我希望你回来的时候不踏禹步而能用禹步,你可明白?”
我听了院长的话,别的不太明白,可我跟着齐浩他们厮混了这么久,小三儿是什么意思我还是明白的。
可又不敢直接说我不是小三儿,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