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美娇没想到他的觉悟这样高。
“所以呢?”
“诶,你们不在其位,自然想不到危机。现在纱卡滞销,问题已经出现了,再按部就班就会损失越来越严重,那都是给国家造成的损失啊,我提出改革,想停止生产纱卡,可政策不下达,大家伙就不敢干。”
他搓手,“可是这事总要有人提出来,我想赌一把,在下个月的纺织大会上,找出替代产品,将问题提出来。”
杨斌不懂了,“这些和叫住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这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这位女同志的衣服就特别漂亮,主要是颜色,鲜亮难见,如果一旦流行到市场,肯定能引起旋风式的潮流,如今锦纶毛线也在计划生产,与其一直生产滞销的纱卡,为什么不改产,我想要一张这位同志的单人相,如果可以,想把你的衣服买下来,拿回去做开会调研的产品,说服大家。”
杨美娇觉得,这个郑海绝对是引起先河之人,比如水稻增产教父!比如安城被饿得皮包骨,提出包产到户的十八位农民,比如津市开了第一间绸布庄差一点被当成投机打把定罪的五个待业青年。
他们都是改变历史,掀起弄潮的牛人。
她内心是支持的,而且随着改革开放到来,时代总会变,如果自己引起一份契机到来,她倒愿意做那个支点。
“郑厂长的提议我也支持,不过这样做好像对我没有好处,毕竟我的私人相片被拿出去了被众人品头论足,对我各人的影响弊大于利。”
“这…”
郑海压低声意说:“同志要是肯帮我这个忙,我们厂每个月生产出来的府绸不走计划经济,我可以做主卖你们一些,价钱绝对比市场供应一米低一毛钱,不用票。”
最重要的是,他不要票。
杨美娇听了一下子活了心。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吗?像这种好事,可不能随便接。
她不动声色问:“我们来羊城确实是找商机,郑厂长这份承诺,能给我们多少量呢?是一次性提供还是常久合作?”
郑海呵笑,到这个时候他露出各人的奸猾一面,“多了不敢保证,三百匹我的权限还是有的,不过要是想长期合作,这个…”
杨美娇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郑厂长的脑子绝对长在同期人前面,这是没有长久的好处,那么就是一次性的买卖。
一匹布是三十三米,三百匹就有小万米,一米低一毛,他们回去后不要票往出卖,直接涨三毛批发绝对没问题。
那么就是九千九百米乘四毛,能赚三千九百六十块钱。
她敢笃定绝对能卖出去,一是因为府绸在市场上供应不足,因为它不是计划经济产物,二是因为它不要票。
如今粮产不足,供大于求,土地有限,种粮食就种不了棉花,棉田减产供应越发吃紧,就造成全年的布票定量由36市尺下调到24市尺,到各人手中布票更加紧缺。
一家人的衣服都是爸爸穿完妈妈穿,妈妈穿完孩子穿,大的穿完小的穿。
不要票的布只要有卖,就能售空!
杨美娇想赚这个钱,自然是想长期合作。
“我们自然是想要长期合作,这个事宜我们可以后续详谈。”第一次合作,杨美娇要给自己留一点心眼。
她没有让郑海拍相片,也没有送出毛衣。
“这一次我们兄妹到羊城,还有好多事要办,办完后我们到贵厂和郑厂长细谈合作,到时候不止我手上的这件毛衣,我还会给郑厂长带一些其它产品,祝我们第一次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