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在舞蹈上展露出了过人的天赋,她好像是一个天生的舞者,身体的柔软度让老师啧啧称叹,更令人惊喜的她在舞蹈上的表现力,对音乐的领悟,对情绪的表达,有着超越自己年龄的成熟。
可心的舞蹈学校是初高中六年一贯学制,学校的舞蹈团是混龄的,只有每个年级的佼佼者才能进入。成为舞蹈团的一员,意味着每年都能参加市级的文艺演出,幸运的话节目还会被选送到省里,在剧院和电视台展演。
初一的学生中只有2人入选了校舞蹈团,一个是杜可心,另一个是于妙丽。
妙丽的身体比例几近完美,只有13岁的她身高已经168,这对于舞蹈生来说,是一项优势。她的脖子出奇地修长,小时候总是被同学取笑,叫她长颈鹿,蛇精,没想到这一直让她自卑的身材,现在反而让她在同学中脱颖而出。
妙丽很羡慕可心,羡慕她的柔软,做软开训练时她总是疼到哭,可心却像水做的一样,可以自如地完成各种动作。
还有可心的家庭,从她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家里的经济实力不凡,有同学说她是大老板的女儿。妙丽觉得自己家境普通,和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定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总是离可心远远的,不愿主动接近。
可心也注意到了妙丽,虽然她们在不同的班级,但舞蹈团只有她们两个是初一新生,本应走得更近一些。但每次可心和她打招呼时,她总是冷冷的,一副不爱搭理的样子,有时找她说话,她也不接茬,好像在故意躲着自己。
“或许她就是那种冷面美人吧,也或许她只是单纯地不想和自己交朋友。”
可心这样想着,也就不再主动找她,把心思都放在舞蹈和文化课的学习上。
年根将近,参加市电视台的跨年晚会是舞蹈团每年的重头戏,学校非常重视,把各级部的教学精英会集在一起进行舞蹈编排。
要选送的舞蹈节目已经定了,现代舞《追光》,但主舞还没有最终确定。主舞的人选是10年级的辛玥和7年级的杜可心,编导组老师的意见一直不能统一,辛玥是舞蹈团的老人儿,主舞经验丰富,已经参加过上百场大大小小的演出,专业能力强,功底扎实。
杜可心虽然是新生,舞台表演经验有些欠缺,但正因如此,她的表演没有任何程式化的痕迹,天然无雕琢,舞姿中的灵性和神韵,让人眼前一亮。
老师们商议下来决定,让两个学生穿上正式演出时的舞蹈服,再完整地表演一次,通过投票的方式确定最终的主舞人。
这次选拔定在早上6点,平时总是嚷嚷着起不来的女孩们一早就成群结队来到排练室,要知道辛玥可一直是团里的舞霸,她的地位没人能够挑战,这回不仅来了个竞争对手,还是刚入学不久的新生,这种场面可不多见,大家都兴奋起来,看热闹的劲头让练舞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了。
辛玥首先出场,她身轻如燕,腰细如柳,自然流畅,一气呵成,所有动作都像教科书一般精准无误,让人无法挑剔。
接下来是杜可心,她出场时神色有些不对,走上台的姿势有些怪异,但音乐响起时,她立即进入了状态。
她的身体柔若无骨,却能迸发出惊人的力量,那柔软的身姿和硬朗的肌肉线条形成了巨大的冲突,恍若一人分饰二角。她用蜷缩演绎悲伤,舒展演绎重生,情绪过渡没有丝毫刻意,也没有丝毫夸张,只是用舞蹈默默地讲述着她的故事。
一曲下来,掌声雷动,学生们说不出哪里好,只是觉得被什么情绪冲击到了,和舞者达到了共情。
可心走下台,脚有些跛,这时突然有人叫起来,“可心你的脚上都是血!”大家这才发现,血已经把可心的舞鞋染红了。
“天啊,你怎么了!”
同学们围过来,可心把舞鞋脱掉,鞋子表面并看不出异样。她把手伸进去轻轻摸了摸,一下子缩了回去。
“我的鞋里有针。”
一直立挺可心的露露老师把鞋拿了过去,走到窗前放在阳光下一看,有几个白点闪闪发光,她叫学生给她拿来一把剪刀,把鞋的内里剪开,发现5根断针缝在鞋里和鞋底中间的夹层里。
“这是谁干的!”
“老师,我没事。这次演出我还能参加,只是不适合当主舞了。辛玥学姐跳的真好,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露露老师叹了口气,“好吧,快让同学扶你去医务室包扎一下。”
可心就在同学们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