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江眺心思电转,脑补了无数可能性的时候。
周聆告诉她:“刚才出来找你的时候,我在这栋宅子里发现了点不太妙的东西。”
不太妙的东西是什么意思?江眺的思绪像是被钓钩从水里扯上岸的鱼,挣动了几下后,彻底卡壳了。
于是,周聆带着她来到一楼的卫生间。
这夜半三更荒郊老宅的,还是厕所这种阴湿之地,能让人联想到可怕的东西那可就太多了。
比如:蟑螂、老鼠、蜈蚣,还有……鬼。
想到这里,江眺不禁打了个寒颤,“咱,咱们来这……是要干嘛呢?”
“嘘,注意听。”周聆把食指竖在唇边。
江眺注意到她的手指好长,且不是那种嶙峋的瘦长,而是嫩生生的带着点肉感的纤长,就连指甲盖都修剪得特别干净漂亮。
因为走神,她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突然,有什么细微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咚”、?“咚?”、“咚?”。
“咚”、?“咚?”、“咚?”。
如果不是这声音带着明显的金属敲击感的话,她几乎要以为这是自己的心跳。
支着脑袋在厕所里转一圈,最终确定了,敲击声来自角落里的排水管道。
江眺:“这东西确实很棘手啊……”
“以我看恐怖漫画多年的经验,这排水管里恐怕是进了偷窥狂了。”她在周聆耳边小声说道。
“排水管里??”
“是的,?”江眺甚至还拉着对方往后退了一步,“你可千万凑太近,当心待会儿突然从里面伸只手出来把你给抓进去。?”
虽然地漏的直径只有五厘米,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进去一个人,但是漫画里都是这么画的。
——人都能穿越时空了,就别去管什么科学不科学的了。
“……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下面确实有人,但不是在排水管里面,而是水管外面?”周聆顺着她的话说。
“那更恐怖了!”江眺颤抖着说,“这里是一楼,下面是地基!这东西可以在水泥砂浆里运动自如!”
饶是淡定如周聆,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江眺的脑回路,她问:“你还记得晚饭前苏丽娜说过什么吗?”
江眺张了张嘴巴,“她说过的话太多了,根本就是个话痨。”
说完又想起什么来,“噢噢,对了,她说没事儿别去地下室……所以这下面不是地基,是地下室!?”
周聆见对方终于反应过来了,赞许的一点头。
江眺凝眉,地下室一般是用于储藏作物或者杂物的,平时需要保持干燥,怎么会有人在卫生间正下方修地下室呢,不怕漏水吗?
除去所有怪力乱神的因素,答案很可能是,“这下面有人?!”江眺说。
人需要排泄,需要盥洗,这样接通上面的管道就说得通了。
确定了不是鬼,江眺胆子就大多了,她随意拿起个鞋刷,走过去趴在排水管上方,“咚咚”的敲了两声。
下方的敲击声停了数秒,紧接着也“咚咚”敲了两声。
江眺又“咚咚咚”连敲了三声,对方很快也跟着敲了三声。
虽然江眺很想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上来就用酷炫的摩斯电码交流,但无奈她看过一千多集柯南硬是一个电码都不会,只能随便敲几下。
不过不影响,从对方的表现看来,至少是个可以沟通的智慧生物。
“他应该是在求救,”她扭头对周聆说,“咱们得想办法救他出来。”
从周聆的表情不难看出,她并不想管这个闲事。
她的首要任务是保证江眺和自己的人身安全,至于陆颖在自家地下室藏了什么人,是非法拘禁也好,小情侣间玩情趣也好,她都不在乎也不关心。
可她又实在深知,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的话,江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周围我都检查过了,地下室的入口应该在隔壁厨房的餐柜下,上面挂了两把锁。”周聆说。
言下之意没有钥匙,她们也无能为力。
“如果你实在要管的话,天亮我们一离开这,可以立刻报警。”
诚然,虽然知道下面不是鬼后放心多了,但是地下室里关了个人也不比真的有鬼好多少。
他是谁?在里面多久了?又是被谁关进去的?
——最后一个问题似乎好猜许多,毕竟这栋房子目前只有一个业主。
江眺凑到周聆耳边悄声说:“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娜娜时,她说过这附近有……有,杀人魔吗?”
当时她们都以为这是娜娜为了留在宾馆房间里,编出来的鬼故事。
同一时间,二楼主卧。
房间里的喘息声渐渐平息下去,娜娜从陆颖身上翻下来,大腿内侧有点打颤。
一滴汗珠顺着她的鬓发滴到锁骨,短暂的停留后,又顺势滑落进更加起伏的沟壑里。
陆颖看起来心情不错,她用舌尖截住那颗汗珠下坠的趋势,再顺着蜿蜒的水渍一路舔了回去。
这引得娜娜又是一阵颤抖。
完事后,两人抱在一起小憩。
娜娜贴了美甲片的指尖在陆颖胸口轻轻打圈,状似无意地问:“人都给你带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我的事你少管。?”陆颖不悦地皱起眉头。
听了这话,娜娜瞬间变了脸色,“你心软了是不是?”
“看到她的脸,你就什么都忘了,忘了是谁把你害成如今这样的!”
“你可真贱啊,陆颖。别的女人你想玩就玩,对她,你碰过她的手吗?你这样倒贴给谁看呐,对周聆来说你还比不上一个没开窍的小——”
剩下的话语被堵在喉咙里,陆颖猛的掐住了娜娜的脖子,力道大得惊人。
“如果你不想自己闭嘴,那我可以帮你。?”无悲无喜的语调。
娜娜喘不上气,憋得满脸通红,捏起拳头奋力捶打了对方几下,脖子上的力道却丝毫不见减弱。
她意识到陆颖是真的打算掐死自己,瞬间停下挣扎,眼泪夺眶而出。
不都说人在快死前会看到走马灯吗?
那一刻,娜娜的灵魂飘出了这个膻腥的肉体,看到了自己才入行那天。
“妈咪”告诫她们:“入了咱们这一行呢,该偷偷,该骗骗,但是有一点,别玩真的。表子无情,动了情的就做不长了。”
她笑着问:“什么叫‘玩真的’?”
“妈咪”恨铁不成钢的看她一眼,“他玩你,你不收钱,那就是玩真的。个蠢东西这都不知道。”
——蠢东西。
她从小就是个不怎么灵光的孩子,尤其是数学,怎么都学不好,因此刚念完就义务教育就忙不迭出来闯荡了。
所以,直到现在她依然算不清,陆颖给她钱时没玩过她,玩她时又没给过钱。
那这种到底算不算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