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江眺决定还是澄清一下，“那个，你们就这么看可能以为我有一米七多，但实际上那只是鞋底厚，我的真实身高是169.5。”
但五毫米的差距显然可以忽略不计，“而且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其实我的同龄女生里有这个身高的也大有人在。”
不说别的，光是自己身边熟悉的人里，周聆和张晴就跟自己差不多高，甚至林姝鹤本人穿个小高跟也能往一米七够够。
“但是，林姝鹤前脚刚送到医院，你后脚就跟着来了。”庄队长又说。
在心理学中有个说法，凶手在实施犯罪后会在短时间内回到作案现场，或者出现在受害人身边，以确认自己的作案成果。
符合凶手外貌条件，有作案动机，出现的时间很蹊跷。
一条两条是巧合，三条全部符合还说跟自己没关系就有点难开脱了。
江眺简直要疯了，“你们以为我是去医院干什么，确认林姝鹤的死期吗？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我当时在陪朋友挂急诊吗？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今晚值班的桂医生。”
虽然昨天才刚来过医院，今天就又去了一次，听上去确实很可疑啦。
但是谁叫周聆她这么不听话把夹板拆了呢，这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等等！江眺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
自己虽然不能控制，但是有个人可以控制。
符合身高条件，有作案动机，第一时间出现在医院里的，还有另一个人。
——“‘L’的存在，会让你感到痛苦吗？”
——“我知道了。”
江眺心口一紧，手指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然而，她都能想到的事情，庄队长自然也想到了。
“你说周聆是八点半才来和你们汇合的，那她之前去做什么了，你清楚吗？”
“她……她应该是在家休息。”江眺鬼使神差的说，说完手指抽得更厉害了。
她这个病，真是想做一点亏心事都难。
庄队长把一切尽收眼底，但是她并不点破，而是顺着江眺的话问：“应该？这是她自己说的吗？”
江眺把两只手拳握在一起，放到桌子底下去，尽量让自己的神情显得自然一点。
“不，这是我亲眼看见的。”
“怎么个亲眼看见法？”
“周聆的家，其实就在我家的隔壁单元，我们两家的窗户是挨着的。当时我们决定去吃火锅，给她打电话她没接，杨晓雨就让我从窗户口叫她，然……然后我就看见了，她当时在家里。”江眺心虚地说。
庄队长叹了口气，她是老刑警了，很会洞察人心，“江同学，你是读过书的，应该知道做伪证构成犯罪的最高可以判七年吧？”
“虽然你现在还小，可能不会追究刑事责任，但错的就是错的，不会因为你的年纪错事就变成对的了。”
这句话算是戳中江眺命脉了，她向来是个规则意识很强的人，不然也做不了人民公仆，但此刻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见她这样坚持，庄队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她拿起桌上的座机听筒拨通了一个内线电话。
“小刘，把外头等着的那个叫周聆的学生带到隔壁去，我等下有点话问她。”
“另外，还需要再叫两个三中的学生过来。对，现在。”
庄队长把张晴和杨晓雨的名字报给电话对面的人。
打完电话，她又对江眺说：“今天太晚了，路上可能不安全，我现在派人送你回家，但走之前你需要把手机留下给我们取证。”
“放心，调查完以后会尽快还你。”
江眺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刚从老秦那要回来没两天的手机放进证物袋里。
杨晓雨的证词：
“是，整个下午加晚上我们都在一起，火锅是我提议要去吃的，地方也是我定的。”
“周聆？她下午说是在家休息，晚上……大概八九点钟过来的吧。”
“是，迟到了一个小时，但那是因为她出门前还洗了个澡。”
“拜托警察叔叔，女生洗澡要一个小时不是很正常吗？你以为我们像那些臭男人一样刚打湿水就出来了吗？”
“眺眺说她看见了？唔，应该是吧，当时是我让她从窗户喊的，她才刚把头伸出去周聆的电话就回拨过来了。”
“肯定是周聆也看见了她呀，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
“不不不，我没看见。”
“时间……没注意，大概七点过的样子吧。”
张晴的证词：
“七点二十三分，周聆回拨过来的时间。”
“我确定，因为我这人对数字比较敏感。控制不住数字的人，就掌控不了任何事，不是么？”
“异常？江眺跟平时没两样，她也没有作案时间，至于周聆，我和她不太熟。”
“这些都属实，但如果你们因为这个就认为江眺或者周聆有嫌疑的话，那其实还有另一个人也同样有嫌疑。”
“她叫陆颖，曾是三中的化学老师，八个月前林姝鹤诬陷她对自己的学生产生了有悖伦常的感情，遭到家长们的联合抵制，最终被迫离职。”
“她离职后，因为脏了履历在渝城混不下去，不得不回到自己的老家北县教书。”
“北县和汶县毗邻，四个月前的那场地震，北县受灾严重，陆颖和很多人一样被列入失踪名单中。”
“但是，既然失踪数月的赵晓娟能突然出现，陆颖也未必就真的死了。”
“坦白说，林姝鹤得罪过的人太多了，你们还是小心排查为好，不要冤枉了好人。”
凌晨时，刑警大队二队长庄典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
“队长，”新来的警员小刘敲敲门，“江眺的手机检查完了，昨天晚上七点到七点半之间她一共给周聆拨了五个未接电话，最后周聆回拨过来的时间是七点二十三分，与张晴的描述一致。”
八分钟，周聆和江眺通电话的时间和林姝鹤被刺的时间只间隔了八分钟。
如果真如江眺所说周聆当时在家里，那她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从七公里外的酒吧回来。
可是，江眺说的是实话吗？庄典对此十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