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比起得到周聆的脸,自己更想得到她的胸。
即使是在如今这样尴尬的场面里,江眺依然忍不住不着边际的想。
【叮——抽取到宿主心愿,检索关键词:胸围。】
江眺:“……”原来你这狗系统还在啊。
【叮——检索成功。】
【目标人2曾许下心愿:好想成为娇小可爱的女孩子啊,这大胸完全就是累赘啊,谁想要谁拿去好了。】
【请问宿主,是否愿意替目标人2达成心愿?(成功后将从Ta身上赚取罩杯值)】
不接!你下次出来的时候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啊,讨厌一些没有边界感的AI!江眺在脑内崩溃大叫。
她在这头疯狂脑内风暴时,另一边某人不乐意了。
“你还要在我身上趴到什么时候?”周聆问,细而平的眉头微微拧起。
“对不起,对不起!”江眺噌的坐起来,速度快得像是被上了弹簧。
她心里感到有点惭愧,明明对方刚刚救了自己,可是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这种……说是恩将仇报也不为过的事。
好在院子里落叶积得厚,应该没把人给摔着。
她伸出手,想把周聆从满地的枯枝败叶里拉起来。
可是对方轻轻巧巧递来的手臂上,赫然竟横着两道狰狞的新伤。
从小臂一直划拉到手背,汩汩的往外冒着血。
“呀,你流血了!”
江眺这才惊觉,刚才自己差点坠楼时,在求生欲驱使下的奋力一抓,确实具备相当可观的破坏力。
“没事。”周聆淡淡的说。
她话音还未落,就看见江眺像个风火轮一样刮出去,人已经跑没影了,但声音还留在原地。
“我去拿医药箱!”
等风火轮再次刮回来,身上多了一个硕大的急救箱。
江眺的妈妈是医生,她家常备的急救品比永远只会开葡萄糖的校医室还要专业全面。
但江眺显然没有得到母亲的真传,她两眼一抹黑,把碘伏、双氧水、酒精等等,在周聆的手臂上轮流涂了一遍。
终于,在她拿出云南白药准备喷的时候,周聆按住了她的动作,“可以了,这种气雾剂是不能用于开放性伤口的。”
“嗯?”江眺抬起头来看着她的脸,反应了一会儿什么叫气雾剂,什么又叫开放性伤口。
坦白说,周聆确实是江眺见过的最美的人。
不是漂亮,十六七岁的女孩就没有不漂亮的。
她们被风吹起的发丝和裙边,背着书包依然轻盈的脚步,以及无视艳阳或暴雨,永远肆无忌惮的笑脸,全都泅透着成年人难以逼视的漂亮。
——那是造物主所赐予的蓬勃青春。
而周聆的美丽是客观的。
它从被月光精雕细琢的五官里流出来,从绑起的马尾下不经意展露的一段颀长脖颈下流出来,从被江眺握着的那截冰凉手臂里流出来。
是的,冰凉。
渝城的初秋,即使是夜晚空气里也泛着潮热。
江眺的额角沁出薄薄的一层汗,而周聆的手臂却是凉的。
这让江眺恍惚中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掌心里摩挲着的,并不是少女莹白光洁的肌肤,而是一小捧枝头新雪。
江眺小心翼翼的,将这捧新雪用绷带包裹起来。
她能感受到自己从挂在天台外起就再也没能平复下来的心跳,咕咚咕咚。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江眺在咕咚声里发问。
“这里也是我家。”周聆指了指旁边,那是隔壁天台的储物间。
“你住在我家隔壁?”江眺有些难以置信,“那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说是隔壁,但只是老式单元楼的天台相连通而已,两家其实要从不同的单元楼梯上来,不会像真正的邻居那样抬头不见低头见。
“最近刚搬过来了。”周聆说。
“噢。”江眺点点头,感慨地说,“以前听我妈说,对面楼住的是个被老婆踹了的废物单身大叔,想不到连他也搬去新家了。”
在这个旧社区,每年都会有一些人家搬走,去往城市里那些新修的,有停车库和绿化带的现代化小区。
离开的人,仿佛才是时代浪潮下的胜者。
与之相对应的,新搬来的人,似乎总是更老,更委顿,更一无是处些。
江眺哪里能想到,还会有废物大叔换成清纯女高中生这样的好事。
但周聆悠然地说:“不,他还在,他是我舅舅。”
“呃……”江眺哽噎了一下,立刻补救到,“‘废物单身大叔’是我妈的原话,不是我的想法。”
“我其实见过叔叔几次,我觉得他挺帅气成熟有品位的。”
她开始胡编乱造,十多年前的邻居,即便真见过也早忘到九霄云外了。
周聆像是被她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给逗乐了,忽的粲然一笑。
那一刻,应该是有一道温暖的夜风,迎面朝江眺吹来。
“我叫周聆。记住这个名字,周而复始的周,聆听的聆。”
江眺心说那还能记不住吗,都多少年的老同学了。
这时她突然想起,周聆是自己高二分班以后的同学,而现在正是高二开学前一天。
也就是说,对方根本还不认识自己。
于是她也煞有介事的做起自我介绍:“我叫江眺,是渝城三中高二,呃,即将高二的学生。”
“我知道,”周聆说,“你妈妈经常扯着嗓子喊‘小眺起来吃饭了’,全楼都听得见。”
“啊,是吗?那我下次让她小点声。”江眺语无伦次地说。
同时在心里想,她居然叫我小眺耶。
又想,她居然会称呼母亲为妈妈,不是“妈”,是“妈妈”。
好可爱。
就在她心不在焉想东想西的时候,周聆又开口了。
“你妈妈,她知道你谈个恋爱会要死要活的吗?”
嗯?什么要死要活?
江眺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恋爱?我没有谈过恋爱呀。”
要是真谈过也不会达成什么30岁母胎单身成就被系统送到这来了。
"是么?那为什么那个叫晴哥的人说没有梦见你,又挂了你的电话,你就闹着要跳楼?"
周聆显得有些纳闷,但纳闷在她的脸上也是淡淡的。
……
现在不是跳楼的事情了,江眺想去跳黄河。
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方才那不小心的一摔,会被周聆解读出这样曲折离奇的心路历程。
相信此刻自己的表情,一定是“黑人问号”的具象化。
“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晴哥只是我的好朋友,而且她是女的?”
“为了好朋友那也不值。”
这不是值不值的问题。
问题是我确实只是脚滑呀!
江眺抓耳挠腮的思索着措辞。毕竟,在她朴素的价值观里,为爱跳楼的矫情逼比单纯脚滑的乐子人更应该被唾弃。
“不论为了谁,”周聆这时又说,她的目光投向遥远天际外的璀璨星河。
喃喃自语到:“放弃自己生命的人是最傻的。”
——很难相信,这话居然是从一个几年后真的放弃了自己的人嘴里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