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坤的尸体，刘宁静静地看着，突然大笑一声，笑的前仰后翻，乐不可支，左手一翻，刀尖朝下，刺入陈坤的眉心。
随即，松开手坐在他的身上，左掏右掏，翻出一包被血沾污的香烟，抽出一根，再从书包里拿出火机，生涩地点燃，猛吸一口。
“咳咳咳！”
第一次吸烟的他，呛的眼泪都出来了，肺里火辣辣的疼。
无视众人惊惧的目光，他再次猛吸一口，长长地呼出，拍打着胸膛，缓解一下疼痛。
刘宁抽了一半，烟头塞进陈坤的喉咙里，再度点燃了一根，感慨一声。
“畅快，真他娘畅快！”
“妈的，你个狗杂种，欺负我很好玩是吧。”
他叼烟眯着眼扭过头，拍打着陈坤的脸庞。
一个中年人站了出来，皱着眉不忍直视，“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什么仇什么怨啊，就杀人，真是人渣。”
这一声就仿佛信号枪打出，人群中开始了声讨。
“就是，要我看啊，还是学校的教育没到位，这么小的年纪就如此狠毒，以后还得了？”
“他也是个孩子啊！还是花样年华，就被你这样杀了？！呸！”
“小年轻做事就是不过脑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非要弄到这种地步！”
“……”
在人群的喧闹声中，刘宁深吸口烟，双眼紧闭再猛地睁开，拔出刀子一甩，血液泼洒在地。
“你们特么的给老子闭嘴！！！”
刘宁双眼通红，这些年的屈辱尽皆爆发，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刀子指着人群，所指之人瞬间闭上了嘴。
“现在你们为他，为这个畜生伸张正义，那他作恶的时候，欺负我的时候，把我按在厕所里打的时候，在全校面前脱我裤子的时候，抢我生活费的时候，你们在哪？！”
“他偷拍我洗澡的视频，在全校散播的时候，他在我喜欢的女生面前辱骂我，打我的时候，他在大街上拿我当球踢的时候，这些时候，那些时候，你们在哪？！”
“啊？！”
“告诉我？！”
“你们特么的那个时候在哪？！”
刘宁猛踹陈坤的头颅，力度之大，直接一脚踹掉了，脑袋像足球一样滚入人群，引来一阵尖叫。
他喘着粗气，扯着沙哑的喉咙。
“我忍了十多年，没有一个人为我打抱不平，伸张正义，没有一个人帮我，现在我不忍了，反倒成我的错了？！”
“我特么就活该挨打！就活该挨饿！就活该受欺负是吧！”
“特么的凭什么啊！你们不去骂那个恶人，反倒在这骂我，特么的凭什么！！！”
“我告诉你们，老子特么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老子多拉几个垫背的！”
“来啊，你们在叫一句！我特么看谁敢再叫一句！”
刘宁眼中血丝密布，握着刀子的手颤抖着，癫狂到如同野兽般的咆哮着。
看着死寂的人群，脸色煞白的众人，他小手一指，嘲弄地大笑起来。
“都特么是群杂种！”
“理中客是吧，有本事你就再给老子说一句，砍死你个生儿子没屁眼的畜生！”
他说完，更是直接把刀丢到人群之前，站在陈坤的无头尸体上，张开双臂，闭上眼睛。
“来啊，你们不是喜欢伸张正义嘛，我不反抗，你们来啊！”
过了好一会，人群依旧是一片死寂，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人越来越多，乌压压一片。
刘宁睁开双眼，嘲讽一笑，继续坐下，点燃根带着血迹的香烟，淡蓝色烟雾随风飘扬。
姗姗来迟的警笛声响起，或者说，是早就来了，只是被人群堵着，压根进不来。
这会儿，警察们终于推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面色沉重地走了进来，拉上了隔离带，带走了刘宁。
刘宁上车前，再次扭头看向人群，畅快地大笑着。
“都特么是群孬种！比老子还胆小的孬种！”
人群之中，一个戴着帽子，背着小提琴的男子压了下帽檐，溜出了人群。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刘宁的前后变化会这么大了，终于知道，为什么梦中的自己，会与刘宁格外的亲近。
梦中的他，加入特管局都是很久之后的事了，先前的记录早已消失在战火之中，刘宁也不愿提起往事，一直到现在，李荒才知道这件事情。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凭什么那些欺负自己的人，可以活的这么好啊，这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不错不错，这种性格我可太喜欢了。”
李荒嘴角上扬，乘车去往警局，该捞人了。
他在人群之中观看时，就发现了刘宁的不对劲，在那一声声怒吼中，体内的污染愈来愈多，最后甚至浓郁到快要溢出来。
再不抓紧点，刘宁就要在警局觉醒，到时候又要多一批签保密协议的人了。
老实说，挺麻烦的，还没有多少必要，在李荒看来，超凡的全面降临是迟早的事，梦中的特管局，也不过支撑了一年。
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上面，不如将全部资源投入培养能力者上面，只要守住最重要的那些信息就行。
从他梦中得到的知识来看，那些位于彼岸的不朽存在，不会在意人间的事情，更不会亲自散播信息。
从来都是人类有求于神灵，还从未有过神灵求助于人类。
对祂们而言，无论人类是虔诚的信徒，还是亵渎的异端，结局都是一样的。
祂们不在意人类的看法，高坐于无垠虚空，唯有人类唤出祂们的名号时，才会隔着无尽的距离，跨越时空来看一眼。
对祂们而言，人类所定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包括时空，不过触手可及罢了。
当然，这些都是未来的学者们，通过一次次的研究，才窥探到的部分事实。
警车上。
刘宁的状态异常亢奋，无时无刻都有全新的想法冒出，充斥着大脑。
时不时还会蹦出一些从未听过的，无法理解的念头。
在这些念头的包裹中，刘宁的意识越来越轻，仿佛下一秒就要飘向天穹，神灵的恩赐终于降临。
畅快，极致的畅快。
欢愉，美妙的欢愉。
沉沦，无尽的沉沦。
刘宁嘴角扬起无法遏制的笑容，有些神经质的念叨着。
“这太棒了，我逐渐理解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