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重纷扬的雪,早就堆了一地,阴沉的天,苍茫的地,寒气从脖领里往骨子钻。宫远徵在门外站了片刻,身上不过一件毡毛外裳,但他丝毫不觉得冷,一股热气随着门内衣衫摩擦的声音升腾起来。
很快门扉从内部打开,霜儿行了一礼,就侧身放他入内。
宫远徵迫不及待的进屋。
多日无人居住的屋子,此刻暖香融融,铜炉里的炭火烧的旺盛,轻纱后的影壁晃晃绰绰,宫远徵像是回到了少时醉酒的状态,整个人热意腾腾的不知云云。
“姐姐?”宫远徵对着薄纱后的身影唤了一声。
裴清弦将头发挽起,才起身掀起遮住视线的薄纱。
轻柔微透的纱帘后,露出皎皎明月之光,像是春日里破茧的蝶,冲淡了带进来的寒气。
“见到你哥哥了吗?”
裴清弦半挽未挽的乌发迤逦在身后,还带着些许潮气,刚沐浴后的眉眼舒展,自带了一股慵懒仪态。
宫远徵有些眼神发直,十五岁的少年早就分清何为美丑了,这会就看的愣神了。
裴清弦走近他,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少年回神应答:“刚见到,但我听说姐姐也回来了,就赶紧回徵宫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换声后的嗓音更加澄澈动人,偏偏好学着大人样,压着嗓子说话,好像这样就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那你赶紧吩咐厨子做些好菜,今晚你哥哥来徵宫徵宫用膳。”
宫远徵一听就笑,甜滋滋的应了一句:“我这就去。”
裴清弦去见过宫鸿羽后,就睡到了天色昏沉,醒来时就见屋里坐着两人。
听见床上的动静,宫远徵悄悄红了耳朵,但哥哥没离开,他也不想动弹。
裴清弦一副家常装扮,随意披了件外裳,头上一根金簪挽起,清冷感大减,更多的是婉约之美。
“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
宫尚角放下茶盏,回她道:“你这一路辛苦,原就应该好好歇一歇,况且并未耽误晚膳。”
正说话,就见到霜儿领着婢女们送膳,裴清弦还看到了一瓶药酒。
“这不是远徵酿的药酒吗?怎么端这个来?”
宫尚角和宫远徵兄弟二人都不是好酒之人,唯有裴清弦偶尔会小酌两杯,但她可没吩咐人送酒。
“我要的。”宫尚角接过药酒,为裴清弦斟了一杯,“我们回来时遇见风雪,一路上天寒地冻,实在不易,喝点热酒,出点汗才好。”
裴清弦见他还要给宫远徵斟酒,赶忙拦住:“远徵还小呢,咱们喝就是了。”
宫远徵一听她又要将自己当小孩子看,登时就不服了,接过宫尚角递来的酒,就闷了下去。
好在这次不是年幼的他了,没有一杯就倒,不然第二天,宫远徵又要加班加点研究新药了。
喝完一杯还要再来一杯,时不时撒娇要人陪他一起喝,很快就有了醉意。
裴清弦无奈剜了一眼宫尚角。
“回头我送他回房间去。”宫尚角看着酒量浅到没边的弟弟,也很无奈,不过幸好这小子醉了,也发疯,只是揉着眼睛要睡觉。
宫远徵脑子里一团浆糊,他下意识寻找让自己依恋的气息作为依靠,不自觉的就拱到了裴清弦的怀里,就像小时候一样,脸颊微微一侧躺在她的腿上,身体蜷缩起来,尽量把自己都团到她的怀里。
宫尚角连着扫了几眼,然后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仰头灌下。
作者:" 宫三:无意识上分"
作者:" 宫二:活我干了,好处他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