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登大位的刘奭很争气,与三位辅政大臣同心协力,将大汉江山治理地井井有条。
两年之后,政通人和,经大臣萧望之提醒,刘奭就有了想立太子的打算。
初元二年(公元前47年)四月,遵循旧制,汉元帝刘奭下诏立四岁的嫡长子刘骜为太子。
逐渐懂事后的刘骜没有辜负爷爷汉宣帝刘询的青目相看,知书达礼、谨慎谦卑。
王政君对他看管也十分严格,希望此子长大后一来不要被废,二来可以做个有道明君。
有一次,刘奭急着召见刘骜,刘骜吓得赶忙整理衣服前去面君。
他很慌,身边宦官见他汗如雨下,忍不住悄悄对他说:“太子,要不穿过驰道过去吧,省劲又能快点。”
“胡说!”刘骜生气了,“驰道那是我父皇走的道,我安敢僭越行事?”
“是,是。”官宦吓得不敢言语了。
就这样,绕了半天,最后才到未央宫见到了刘奭。
“刘骜,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刘奭有些生气。
刘骜不说话。
“我问你话呢!”刘奭嗓门提高了一截。
刘骜唯唯诺诺,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咽下去了。
“你身为太子,办事拖拖拉拉,将来如何作臣子表率?”
“来啊,给我……”刘奭的后半截话没说完,就被刘骜的贴身宦官打断了。
“陛下!”宦官跪下直磕头,“太子是不敢走驰道,所以才在皇宫里绕了半天,费了好些时辰的!”
“哦?”对于这个答案,刘奭很吃惊,却也很高兴。
“刘骜,是这样吗?”刘奭又问。
“是。”刘骜简简单单说了一个字。
“好!”喜欢儒家的刘奭自然欣赏孩儿这种恪守礼制,尊卑有序的行为。
“以后,朕再召见你,允许你走驰道!你好快些来!”
只有国君才能走驰道,初期的刘奭真的很看重刘骜。
刘奭从不去椒房殿与王政君见面,二者如同陌生人。
而且,刘奭只是有事才召见刘骜,平日里对他也是不管不问,所有太子成长的事情不论大小全由王政君负责。
王政君毫无怨言,一心恪守本分。
就这样过了五年,有一天,王政君正在椒房殿与刘骜饮茶。
忽然,宦官匆忙跑进来禀报:“皇后,不好了,国丈大人他,他……”
宦官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汗水留个不停。
“我父亲他怎么了?”王政君预感事情不好,赶忙问道。
“国丈大人,他,他殁了!”
王政君眼前一黑,当即昏了过去。
自从进宫之后,父女俩聚少离多,虽然父亲嗜酒好色,但是没有他的培养,我王政君焉能有今天?
刘骜见势不妙,马上命宦官先去通知少府。
自己则跑出椒房殿,直奔未央宫而去。
“父皇!”刘骜累的直喘粗气,“不,不好了,外祖父他殁了!”
刘奭先是一惊,随后很快恢复了平静。
“让你母亲和你回你外祖父家奔丧吧,其余事情不用你们操心!”
刘骜赶忙回椒房殿,王政君此时已经醒了,正在哭哭啼啼。
“母亲,父皇说了,让你我回外祖父家吊唁,咱们赶紧走吧!”刘骜倒是很清醒。
“嗯,走……”
刘骜搀扶起王政君,殿外已经套好车,直奔王府而去。
王府外现在是白巾飞扬,呜咽一片,外面黑压压站了一群人。
王政君没有看他们,直奔灵堂而去。
刚进门,两边的兄弟姐妹唰地全跪下了。
然后向王政君磕头行礼,王政君很难过,连忙叫他们起身。
大哥王凤首先开口:“皇后,爹因贪酒伤身,昨日殁了!”
王政君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王政君走到棺椁前,痛心疾首地磕了三个头,随后给王禁上了三炷香。
“如今父亲殁了,这个家不要散了才是!”王政君殷切地说。
“一切全凭皇后安排!”又是齐刷刷地作揖行礼。
“大哥,要不这个家以后你掌事吧?”王政君盯着王凤说。
“皇后,贱民不敢!”王凤低下了头,重重地说道,“万事听皇后裁决!”
一听到“贱民”二字,王政君又哭起来了。
原来,因她在宫中不受宠,刘奭只是象征性地封了父亲王禁、叔父王弘两兄弟一个职位。
其王家诸子,皆无官职封号。
不过,好在是皇后之家,生活上绝对是不愁吃穿。
“伯父放心,我母亲肯定自有安排!”刘骜虽然经年不见外祖父,但看着母亲哭了,他也哭了出来。
父皇素来对母亲冷漠,将来我要是当了皇帝,定要叫我的伯父叔父都当上大官。
刘骜下定了决心,他总是向着母亲。
当时的刘骜还只是九岁的孩子,丧礼之事,他显然帮不上忙,就经常和岁数相差不多的王永、王莽两兄弟穿着着孝服嬉戏打闹。
王政君在家呆了六日后,送着王禁出了殡,才领着刘骜回到了皇宫。
王政君回到椒房殿梳洗沐浴后,便坐在凳子上发呆。
刘骜趁着母亲不注意,又跑到了刘奭那里。
“父皇,我回来了!”
“哦,你外祖父入殓了?”
“是的!”
“你母亲怎么样?”刘奭难得表现出了关心。
“母亲很难过,在哭呢!”刘骜故意夸张了一些。
长年没有再见过王政君,刘奭心里也有些内疚。
“唉,人死不能复生!”刘奭叹了一口气,“这样吧,你传朕的话,除了让他家长子继承王禁爵位外,加封卫尉侍中!”
刘奭甚至连王禁长子叫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卫尉侍中这个官职,确实不小。
在西汉,侍中是侯爵以下、侍朗以上的官职,可以直接禁中奏事,和后来的丞相差不多。
“谢父皇!孩儿告退!”刘骜一溜烟跑了。
于是,永光二年(公元前42年),王凤继承王禁侯位,进入权力中枢,成为卫尉侍中。
不过,刚进宫为官的王凤很小心谨慎,只做好分内之事,并没有参与任何政治斗争。
反观刘奭,在即位初期接过汉宣帝刘询治理过的稳定江山,励精图治了一段时间后。
不思进取,柔偌好儒的个性逐渐显露了出来。
现在没人可以管我了,刘奭心里想着。
刘询临终前,给刘询留下了乐陵侯史高,太子太傅萧望之、少傅周堪为辅政大臣。
这三人除了上述官职外,史高还兼任大司马车骑将军,萧望之兼任前将军光禄勋,周堪兼为光禄大夫,同掌握尚书事。
史高本是外戚,但是当初在铲平霍家势力时因检举霍光之子霍禹谋反而立下大功,被刘询封为乐陵侯。
萧望之是刘邦开国丞相萧何的七世孙,但是他可是起身于农民家庭。
因精通儒家经典,后被汉宣帝的救命恩人丙吉推荐给霍光,无奈不受重用。
后萧望之又借天之异象上书汉宣帝刘询,借以表达了对霍光专权跋扈的不满。
恰好应了刘询的心思,又加上萧望之博学多才,随后一步步的将其提拔为太子太傅。
很难说刘奭的尊儒好孔不是跟他学的。
周堪,萧望之的弟子,精通四书五经,萧望之坐上太子太傅后,禀明汉宣帝刘询,将弟子也提拔为少傅,作为自己的助手。
汉元帝刘奭爱儒,因此对萧望之和周堪特别看重,付以重任。
时间一长,史高受到了冷落,心里不乐意了。
史高虽然是外戚,但是倾向于以明典严法治理国家。
因此,史高与两人产生了间隙。
刘奭并不知道,因为这场政治斗争会让西汉王朝从此走上下坡路。
萧望之仗着有刘奭撑腰,三位辅政大臣我占其二,压根也没把史高放在眼里。
萧望之慎重地考虑了当时西汉的处境,希望将外戚、宦官专权的行为予以罢黜。
但是,当时的中书令弘恭、尚书令石显二人长期主管朝廷机要部门,精通法令条文,似乎也是一时难以撼动。
刘奭柔弱,缺乏主见,对于萧望之的主张,他并未敢轻举妄动,自认为维持汉家朝廷现状就很好。
所以对萧望之“徐图削之”的提议就一拖再拖,久而不决。
可是纸包不住火,慢慢地,消息被弘恭、石显等人知道了。
此二人都是少时受过腐刑,同为中黄门出身,因此极为要好。
如果被这些腐儒得了势,将来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两人与外戚史高一拍即合,不仅共同反对萧望之的改革意见,还胆大包天,意欲密谋逼死萧望之。
弘恭、石显二人主意已定,就向刘奭禀告说:“望之结党营私,使得党羽互相举荐上位,诽谤离间陛下与忠义大臣,臣等请谒者招致廷尉。”
刘奭即位不久,并不晓得“谒者召致廷尉”是逮捕入狱的意思,以为只是廷尉审问而已,为了让老师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点头默许了。
过了几天,刘奭召见周堪,却被身边宦官告知已经入了大狱。
刘奭十分纳闷,就召来弘恭、石显二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您以德化天下,即位不久就将犯错的恩师下狱,百姓无不称快!”
刘奭之前吃了个哑巴亏,也只好认栽了。
“那朕现在将他和周堪放出来,总可以吧?”
弘恭忙说:“陛下心胸开阔,额外施恩,当属我朝之幸也!但是令不无故而出,当时廷尉接手此案,如果平白无故放出来,恐百姓不服!”
刘奭无奈,只好褫夺了萧望之的前将军光禄勋印绶,只留太子太傅一职。
至于周堪,则罢为平民。
过了一段时间,刘奭实在是不愿恩师只是做个毫无实权的太傅,于是就在数月后,下诏给御史,封萧望之为关内侯,加给事中。
这下好了,萧望之的座位次于将军了,再发展下去就是丞相了!
这还得了,急地史高、石显、弘恭三人团团转。
谁料瞌睡了,就有人扔过来个枕头。
谁呢?萧望之的儿子——萧伋。
此人从小对儒学耳濡目染,只知“仁义”二字,全然不懂朝廷的人心权术。
萧伋准备好了几卷的竹简,意欲为父亲翻案昭雪。
时不我待,趁此机会,弘恭、石显紧急奔向未央宫。
“望之既为将军辅政,不思皇恩,甚至想独揽朝政,排挤许章、史高之辈。幸得皇恩浩荡,不予追究,还赐爵封邑,但其不思悔改,反而让其子诽谤陛下。萧望之狼子野心,口口声声说是帝王之师,事事奉皇帝诏命,事既不成,又企图将罪过推到皇帝身上,这样的人如果不治,那么圣朝还有何威严!”
一来二去,刘奭的心思也变得有些动摇,倘若真的像这二人所说,那萧望之岂不是要代朕行事?
“速去捉来,朕要亲自过问!”
二人急忙命令执金吾,包围萧望之府邸。
萧望之看到此景,知是奸人挑唆,皇帝对其已有疑心,长叹:“如今我六十有余,上次是因为皇帝不明法理,我为成全大义而入狱,这次,皇帝疑我,我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
随后萧望之服毒自杀。
第二天朝议上,闻听消息的刘奭大为震惊,心想,师傅真乃仁义之士,如此刚烈。
而我却还怀疑他?
他虽无乱心,可尚书令所奏之事确是事实,如之奈何?
想到相伴八年的师傅,竟然是因自己而死,刘奭泪如雨下。
刘奭总是这样,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他不珍惜,一但人走了,他就开始痛哭流涕。
官宦看见皇帝流泪,赶忙大喊:“退朝~”
刘奭浑浑噩噩地走回了自己的宫殿,此时已近中午。
太官为刘奭送来了午饭。
鼎、釜、钟、壶,极尽奢华;牛、羊、鹿、豚,无一不精。
刘奭却没心思吃饭,他慵懒地躺在榻上,想着恩师对自己往日的教导,他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就这样,到了晚上,太官又换上一桌子美味佳肴。
刘奭还是拒绝用膳。
这下宦官可急坏了,连夜令小黄门通知弘恭、石显等人进殿谢罪。
石显等人听闻此事,马上整理行装,赶到宫门。
下马后,急急地走到皇帝寝宫,连忙跪地,脱下帽子请罪。
中午那会,刘奭确实是因想思内疚过度,不想用膳。
可悲戚过后,刘奭早就饿了,无非是想令石显等人来领罪,自己好有个台阶下。
“陛下,切不可伤了龙体啊!”众人一起磕头。
“朕的恩师已去,朕实在是没有心情服膳。”
“陛下,都是臣等之罪!”众人再次磕头。
弘恭是个官场“老油条”,为了缓解这尴尬的场面,弘恭说道:“陛下,事已至此,不必难过!臣有一策,可解陛下之忧!”
“哦?”刘奭眼前一亮,“什么计策?”
“望之已畏罪服毒,况且其罪孽深重,现在有司正在依罪准备断其爵邑!依臣看,此事不妨……”
“不妨什么,快说!”刘奭不耐烦了。
“陛下恩及四海,威加海内,可以再次广布天恩,封其长子为关内侯!”
“以表陛下恩威并施!”
弘恭说完,重重地磕了一下头。
“嗯,此言有理!”众人纷纷附和。
刘奭也觉得不错,人死不能复生嘛,于是,就照弘恭的意思办了。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刘奭并没有忘记师恩,每年春季还会派使者祭奠萧望之,一直到他死去为止。
汉元帝刘奭空怀匡正理想,萧望之一死,刘奭政治上短视与低能的缺点暴露地更加明显。
他想将儒臣作为左膀右臂推行仁政,但终因软弱无能,缺乏政治谋略而作罢。
经过这一场权利角逐,外戚、宦官实力大增。
不久,中书令弘恭病死,石显继任中书令。
由于精通法令条文,办事得力,刘奭对他逐渐形成了依赖。
此后朝廷大小之事,均由石显一人向刘奭汇报并参与决断。
石显开始权倾朝野,公卿争相与之结交,天下权柄落入石显手中。
刘奭软弱,不通权术,甚至天真地认为宦官没有家室,没有后代,不会结党营私。
但是他判断错了。
石显不仅将宫廷宦官都归拢到自己门下,而且利用史高这样的外戚,拉拢了许嘉、匡衡、贡禹等没有骨气的文人,组成了“外党”,内外呼应,天下尽归其手。
不过朝廷中毕竟有敢于直谏之臣,京房就是一个。
京房,字君明,擅长研究周易,初元四年被举孝廉为郎一职。
其人善谈灾变,能卜风雨,无不应验。
久而久之,他的大名不胫而走,传到了刘奭耳中。
一日,刘奭将事务交给石显之后,闲来无事,便令宦官召京房前来,想一测吉凶。
“君明,听说你擅长《易》,能以自然灾祸推演人事,不知是真是假?”
“陛下,自古天人一体,人为万灵之长,天为万物之始,自然心灵相通。”京房十分谨慎。
“好,今天你为朕之国运卜一挂如何?”刘奭两眼放光。
京房虽然精通易经,但是为人正直,对石显等人把持朝政早有不满。
见刘奭如此问他,便想旁敲侧击地提醒皇上。
“自古以来,贤德君王都是以功劳任命大臣,所以教化四方,百姓咸服,祥瑞自然应运而生。”京房悄悄看了一眼刘奭,接着说。
“当今世界,陛下也应当效仿先贤,让文武百官各自展示一下自己的治世之功,挑选优异者任职,则灾祸自然而止。”
长期以来,石显、史高等人一直蒙蔽圣听。
因此,听了京房的话,刘奭耳目一新,觉得十分有道理。
刘奭马上就下诏,让京房为朝廷选拔能臣。
京房领旨谢恩,回到家中,苦思冥想,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废了好几筒竹简,终于写出了《考功课吏法》。
第二天,京房就带着竹简进未央宫面圣。
刘奭一看,果然不得了。
上面详细地列出好几十条规章制度以及用人原则与考评方法。
“无德者,不用;弄权者,不用;心思狡诈者,不用;干预朝政者,不用;阴鸷狠毒者,不用;中饱私囊者,不用……”
“体恤百姓者,赏;温良谦恭者,赏;兴修水利者,赏;为官廉明者,赏;治安无乱者,赏……”
刘奭十分高兴,当即命令第二天,等文武百官上朝时,商议此事。
到了第二天上朝,刘奭将此法令大家传阅,共谋大计。
不料,以史高、石显为首的官宦集团却炸了锅。
“陛下,君明此言差矣!”史高开口了。
“此法虽好,可是十分繁琐。德行兼备之人既要为官侍奉陛下,又要处理地方政务,势必会令我大汉臣子明细不分,内外兼忧。长此以往,必令我等分不清轻重缓急也!”
“陛下,君明此意乃是让官员之间互相举报监听,其用心歹毒,不可不防啊!”石显补充道。
嗯?刘奭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朝会,竟然是这种景象。
京房本想据理力争,奈何势单力薄,只得忍气吞声,不加言语。
“退朝!”刘奭很沮丧,十个官员九个反对,这事还怎么推行下去?
刘奭走了,可是京房却逃不脱了。
当时专权的石显任中书令,石显的好友五鹿充宗为尚书令。
两人,一个负责宫廷政务,密奏“封事”,一个负责处理天下奏章,执行政令。
京房这一手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因此,整死京房,就是接下来要办的大事!
京房与他们斗?似乎是以卵击石。
不过刘奭觉得《考功课吏法》甚好,很想推行下去。
于是,没过几天,就又把京房叫到身边。
这回是在夜晚,刘奭在用膳。
见到京房后,刘奭赶忙招呼他一起跪坐享用。
京房可吃不下去,选贤任能,这可是事关西汉国运的大事。
于是,京房象征性地吃了一口,就直接起手作礼,上问刘奭。
“陛下,臣近来有一事不明。陛下能否为臣解答?”
“君明说笑,汝乃易经大才,焉有不明之事?”刘奭一边吃着鹿肉,一边笑答。
“臣虽通易,但终不比真命天子。”京房十分严肃,“普天之下,也只有陛下才能回答得了臣的疑问!”
“好,好,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敢问陛下,昔日周厉、幽二王为什么会搞得天下大乱,他们所托之人是谁?”
刘奭一听此言,便知京房言外之意。
于是,放下爵箸,正襟危坐道:“君王不贤明,任用巧言令色之人!”
“知道其巧言令色却还用他,二王是否有过?”
“那是自然。”刘奭正色道。
“那么,有过则称其为昏君,是耶非耶?”
“当然是。”
京房眼看时机已到,说:“任用贤人天下大治,任不肖之人则天下大乱,自古如此。今陛下即位以来,日月失明,星辰逆行,山崩泉涌,地震石陨,春凋秋繁,夏雾冬雷,《春秋》所记载的灾祸已全部应验,陛下还不下定决定整顿朝政,更待何时?!”
“什么!”刘奭显然没意识到,祖宗基业在他执政十几年之后,会衰落地如此之快!
“陛下,所乱大汉者,就是石显这个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