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夏跪在苏幕遮身前，手脚戴着镣铐。
他望着她一身伤痕累累，有鲜红的血沾染了轻薄的衫。
她依旧是这般卑微而又不屈。而他，这次是被迫的居高临下。
“师父认罪吗？”
姜锦夏抬头：“臣无罪！臣........”
随后低头喃喃，“臣愿受尽日曲塔三百二十一道酷刑，以证清白........”
这酷刑是非受不可，非受不可吗？
“三百二十一道酷刑........”苏幕遮敲着案几，深皱的眉头，“师父不怕........师父不惜命吗？”
“太子殿下.........”
她用手撑着残缺的身子，匍匐在他脚下，一双手有些鞭打的旧痕，整理他卷起的衣摆，
“太子殿下是要做帝王的，帝王不能心软，即便.........即便是对自己的师父。”
【阿九，师父曾发誓为你开疆扩土、成就盛世，怕是如今不能了。
你对师父的情师父心领了，如今.........】
“师父不想连累你，师父不能连累你。”
她喃喃，又跪好，双眼已经赤了。
霎时间眼泪落下来，苏幕遮的声音颤抖：“师........师父........”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原来师父是这样想的，被上刑时，她念着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不能连累她的阿九。而上一世的他..........
作为她的徒弟，他做了什么！为求自保，不遗余力的折磨她，羞辱她，欺凌她，甚至享受她卑微乞求时的快感。
前一世她扛过去了，这一世.........
他会帮她扛下！
“有祖父的前车之鉴，即便是证据确凿，圣上也不会相信锦夏，唯有受尽日曲塔三百二十一道酷刑，以示真心.......以示真心，圣上许会感念旧情，放过.........锦夏。”
她四肢匍匐在地，头贴着他脚上的步履，深深埋下去：“还请，太子殿下，加刑吧～”
手攥紧，与前世一样，无奈又心酸。前世他选择自保折磨师父，今生.......
“李天！”
日曲塔狱司李天端上一碗水：“殿下，辣椒水。”瞥了一眼地上的姜锦夏。
“师父，喝了吧！”
辣椒水，有时泼在伤口处，有时咽下在口中。
“谢太子殿下成全。”
姜锦夏接过，咕噜咕噜咽进肚子。
并没有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日日酷刑让味蕾麻木的原因。
“三角木驴酷刑还未罢，继续吧！”
苏幕遮将她望着，她起身，是，酷刑还未用罢，还有夹刑、鞭刑、烙刑未上。
她晃着身子站起来，脑袋有些晕，隐隐约约望见身下有些许的血溢出来，是刚才的木驴刑具留下的伤痕。
没事，没关系的，不痛。
她并没发现是那辣椒水有什么问题，只是苏幕遮以一种奇异的目光将她望着，随即，她一头栽了下去。
“怎么........怎么回事？”
姜锦夏望见苏幕遮起身向她而来，她忽得明白什么，记忆自天灵盖注入脑中：“阿........九........”
双眸闭上，已然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