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夏不是第一次失禁。若说第一次,该是在日曲塔吧!
在日曲塔失禁过许多次,多到她也记不得是多少次。
坐在三角木驴刑具上时,引裂勾勾起后庭双脚离地时.........苏幕遮亲眼望见小便从她小穴里喷出。
她知道,这失禁之症是好不了的。
那般多的大刑,后又未好好调养,早些年还行,如今.........
当年白云山上,神医白草仙便为她诊治过:“十八妹要保重身子,日后切不可大喜大悲了。”
她知道,这堤坝终究是要决堤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此刻,姜锦夏站在静心湖边,遥望湖中一片苍翠。
微风吹过,惊扰了青丝。
静心湖中的静心岛还放着一道圣旨,那是十多年前苏幕遮放在那儿、囚了她多年的。她从未让人动过。
人死了,什么仇什么怨在此刻都归于平静。从此静心,生死荣辱,也如过眼烟云了。
有女官回禀:“陛下,逍遥侯到了,在甘泉宫候着呢,可要传过来.........”
“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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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侯,苏幕遮的四哥苏幕雨。他不是那争权夺位的皇子,而是曾与姜锦夏一同上过战场的将军。
当年他是被他父亲冠以“篡位”之名软禁的。直至姜锦夏夺权,他被放出来。
十年囚禁,他早已没了当年征战沙场、拳拳报国之心,唯有山水诗词,花鸟为伴。就此,姜锦夏赐予他“逍遥侯”之称。
同是天涯沦落人,不过是姜锦夏比他稍迟了几年沦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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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宫。
姜锦夏不能喝酒,苏幕雨早已戒酒。
他会点茶,只用娴熟的手法揉着茶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茶好,他推过:“陛下先请吧!”
细品一口,不错。
终究是那满腔热血的少年将军变作了痴情山水的闲云野鹤。
“今日是有一事要寻你。”姜锦夏道。刚喝了茶,她只怕她一会儿控制不住,失了体面。故而匆匆直奔话题。
苏幕雨道:“只要不是为官做将、征战沙场,陛下一句话,即便粉身碎骨,臣都听从。”
一旁榻上的小皇子睡得安稳,姜锦夏道:“你将这孩子抱了去吧,抚养他成人!”
抬头,苏幕雨望了眼姜锦夏,又沉下去,明了什么,扣了扣茶,道:
“跟着在下,可就是碌碌无为、乡野村夫了。”
“那也胜过皇亲贵胄,自相残杀。”
这宫中只能养出六亲不认的帝王,养不出逍遥自在的侠客。
苏幕雨黯然,的确是自相残杀、不见天日。他们兄弟九人,如今还剩几位呢?不过是死的死、伤的伤、囚的囚。
即便是他自己,只一心要为名将,征战沙场,从未觊觎皇位,却也落得个被父皇软禁十年的下场。
至于这孩子的来历,姜锦夏在去请他的信中已经说明。他是苏家的后人,有可能是唯一的后人。
“生下他干嘛,来这世间遭罪吗?”
生下他干嘛,她也不知道,不过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上前,姜锦夏捏过苏幕雨的脸,吻上去。
只惊得苏幕雨一颤:“锦........锦夏........”
当年军营他那般向她求婚都未得到过她的回应,如今却是........
“若非当年你与我走的那般亲近,你父皇他未必会那么忌惮你,你也不必受那囚禁之苦。朕有愧于你,这一吻来的迟了。”
迟了十几年的吻,将他的心都化了:“有你这句话,死了都值。”
苏幕雨离开了,带着姜锦夏与苏幕遮的孩子。
姜锦夏捏着桌子支撑住身体,身下湿成一片,有“滴答”的流水声顺着衣角落下。
这次,该不会重蹈覆辙了!这孩子长大后不会是小狼崽子,可能是小兔子、小鹿或者其他的什么。
珍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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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宫中传出消息:女帝所生太子于半夜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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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一下姜锦夏与苏幕雨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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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锦夏第一次见苏幕雨是十岁。
她喝着小弟孝敬来的新丰美酒,惬意的躺在树上晒太阳:
“新丰美酒.......酒,喝一百杯,咸阳侠.........游侠.........”
“哇!好酒啊~”
正忘词之时,苏幕雨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口中叼着狗尾巴草,拿剑指着她,道:
“小子,听说你挺狂!”
是,她很狂,这方圆百里的小混混没一个敢惹她的。今天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愣头青,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她翻身下树,随意抓起地上树枝向他而去。
若说年纪,苏幕雨与她同年同月同日所生,同等年纪。若说武功,他虽是贵为皇子,又有天下名师传授武艺,此刻又拿宝剑与她相搏,但.........
习武之法,贵在抗揍!
正因为他贵为皇子,故而与人比武,多被人让着,并不像姜锦夏每时每刻需得竭尽全力,以性命相搏。故而,武功之类,自然比不得姜锦夏。
那次,怕是苏幕雨第一次被揍,姜锦夏抡起的拳头朝着他眼珠子砸去,霎时间多了两个熊猫眼。随后,又是骑在他背上,口中道着:
“小子,听说你挺狂啊~服不?”
“服,服!服了,大哥,服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打不相识,不揍不认识。
那斜阳正好,两人躺在山坡上,翘上二郎腿。
“苏幕雨?这名字不错,跟老皇帝一个姓。”
苏幕雨不敢暴露身份,从口袋拿出一锭金元宝:
“大哥,这是小弟的一点儿心意,您笑纳,笑纳!”
姜锦夏那时极其缺钱,望见金灿灿的金子,眼珠子都直了,收下,道:“懂事!日后,我罩着你啊~”
“小子,你有文化,大哥我日后行走江湖需得个名头,你给取一个?”
思索些许,苏幕雨道:
“大哥,小弟见您肌肤如雪,且又饮新丰美酒。日饮新丰三百杯,不辞长作逍遥客!不如叫:雪域琼妃逍遥客,如何?”
那时的姜锦夏不明白这名字寓意,只是听着十分的有气派,从此,以“雪域琼妃逍遥客”作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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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锦夏为贱籍,又是女子,不识几个字,又没读过什么书。是苏幕雨教她读书认字,教她忠君报国、孝敬父母之道。
苏幕雨的母妃告诉他:“不许忤逆你父皇!他是爱我们的,他会来看我们的,他只是在我们保护我们,他怕我们被奸人所害,所以........所以故意冷落我们........”
即便那父皇将他母妃打入冷宫,再没理会过他们的死活。直至白头,直至死亡,他也没来过一次。但她母妃依旧盼着、等着,从未怨恨,也从未教苏幕雨怨恨........
就此,苏幕雨也告诉姜锦夏:“天下没有不疼自己子女的父亲,生而为人,以孝为先。”
只是,苏幕雨被他所尊重的父亲、所忠爱的君王囚禁十年。
只是,姜锦夏被他所孝敬的阿爹出卖,所忠爱的君王害得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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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夏离大战,苏幕雨因着武功多有战功,在其诸多兄弟中脱颖而出,受其父皇赏识,封了副将。姜锦夏与他同在凌枫手下做事。
她喊他“皇子”,他喊她“大哥”。这一称呼,直至他被囚禁十载放出后才改。
二十岁时,苏幕雨遭大皇子陷害,囚于廷诏狱。
那日,白雪素裹,铺满未央宫,寒风刺骨。
姜锦夏手呈诉状跪于承明殿外:“恳请圣上彻查此案,四皇子忠心耿耿,对圣上绝无二心,四皇子.........冤枉啊!”
自清早卯时至三更半夜,她在雪地跪有二十个时辰,昏倒过去。
半夜,夏帝苏渊将龙袍披在她身上将她抱进承明殿内。他以那老谋深算的技巧说着他所谓的心里话:
“老四的为人朕怎会不知。可惜武功尚好,却有勇无谋,又是锋芒毕露。若不消磨锐气,日后必定被害。朕今日囚他,是日后有大任给他。
“锦夏,朕身边没什么可心的人,你是一个,今日朕与你说这些心里话,你仔细想想。”
如今姜锦夏才知道,什么消磨锐气,什么还有重用,苏渊他是害怕........
他害怕她和苏幕雨走得太近,关系太好,联手夺了他的江山!
他也知道自己对苏幕雨做过什么啊?
虎毒不食子,他的猜忌却是连他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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