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枫叶较当年更红。
小巷中停着十几匹马,躲着月光藏在黑暗。
有脚步声传来,街道之中、月牙之下,扫下长长的黑影,随后宁静之处有了骚动。
“是凌元帅,他将陛下带出来了,快~”
听得一声,那藏在黑暗中的人忙暴露在月光下。
两个男人,身披黑衣而来,其中一人脸上印着刀疤,另一人...........
另一人一瘸一拐,左脸上烫伤的凹凸,左眼萎缩深陷,一张脸不成形状。
他的指头只剩几根了,歪歪扭扭,以各种姿势竖在手上。
这是曾经的玉龙陛下吗?真的是吗?
迎上去:“陛.........陛下?”
徐邈声音颤抖,“是陛下,是陛下~”
“扑通”跪地,老泪纵横。
“陛下!陛下!!”
身后几位齐刷刷跪地,犹如当年朝堂一般,如今是痛哭流涕,那一声“万岁”未喊出,凌云忙拦住:
“此地怎是行礼叙旧之处,若被发现,岂不死无葬身之地。别耽搁,快走~”
“是,是~”
忙,众人起身,徐邈去拉苏幕遮:“陛下,老臣护陛下离开~”
听得苏幕遮一句:“等等~”
众人目光投过来:“陛下可还有吩咐?此地不宜久留,可出城再言。”
在那月下,只见到苏幕遮自怀中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向徐邈刺过去。
“小心!”
凌云一把抓住匕首,在距离徐邈不足一寸的距离,血顺着剑的尖刃,“汩汩”而流。
“镪!”
他抽出手来,一个手法将刀打落在地,后退了两步。那血染红了整个手掌,又顺着指尖落下,染在月下红枫上。
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几位未搞得清楚缘由,只这么骨碌着眼睛望着:
“陛下,您.........您怎么.........”
一旁凌云扯下衣服上的布条包裹伤口,喊着:“他不是陛下,我们.........中计了。”
“什么!”
只见得苏幕遮发狠:
“还是凌元帅聪明。女帝知道你们这群乱臣贼子贼心不死,故而设计擒你们。今日束手就擒,缴械投降,女帝仁德,许留你们一条狗命,否则.........”
几位欲进不进,随后是“踏踏”的脚步声,只见苏幕遮身后,有黑压压的军队而来。
本是宁静的夜霎时间沸腾,几位中有几位脾气急的,抡起大刀:
“他奶奶的,既然被那贱女人算计了,今天逃不出去,跟他们拼了。”
凌云拦住:“别冲动,上马,快走,快.........”
马匹就在一旁,或许可逃。
“听凌元帅,快走!”
一众人跃上马去,街上红叶纷飞,“踏踏”,骑马疾驰而去。
“追!快追!”
一路直奔到城门口,守门人持枪拦住:“何人?站住!”
凌云在前,戴好面具,身后几位低下头去,默默不敢言语。今日月不甚亮,守城人看不清容貌。
“是我,奉陛下旨意出城,开门!”
只见得凌云从怀中掏出令牌来,那守门人看了令牌,又打灯靠近,见是女帝身前的红人,忙就变了态度:
“原来是云公子,失敬,失敬........开城门!”
拒马拉开,出城,月色之下,十匹骏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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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追,陛下有令,抓住叛军重重有赏。”
人影杂乱,刀枪斧钺,苏幕遮与一旁的统领道:“许将军,奴才还要去陛下那儿伺候,这叛军之事便交给您了。”
随后悄声,“奴才会为将军美言的~”
“多谢,兄弟,多谢啊!”
许将军就此屁颠屁颠而去。
苏幕遮只望诸位远去,默默点头。
【徐邈,诸位忠义,凌云会救你们离开的。只是抱歉劳烦你们拦住追兵了。原谅朕,若非如此,朕逃不出去。】
见着月色不明不暗,正好藏身。就此如鸟入天空,鱼入大海,再无拘束了。
欣喜间,忽然听到一句:“阿九好惬意啊,这大好月色想去哪儿呢?”
一颤,吓得双膝发软,只见黑暗中一个人影闪出。
那一袭红衣..........
发软的双腿“扑通”跪地:“师.........师父.........”
“啪”,巴掌甩上去:“阿九说的不离开朕,转眼便将誓言弃如敝履吗!”
“背叛朕的下场,阿九,知道吗?”
身体的记忆让他不住发颤,匍匐过去,扯着姜锦夏的衣裙,磕头:
“师父,徒儿知错,徒儿再不敢了,师父.........”
“带走!”
那红衣拂过脸颊,有暗香盈袖,他忽得明白,今生他是逃不出她的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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