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宫。
仲夏，清晨，梦醒。
头痛好些了。姜锦夏搭着一件薄薄的暗红色睡袍，水晶帘下懒懒梳头。
凌玉沙来了，道着：“姑姑你得管管，师父他说好辰时一刻竹林教我，如今都巳时了还没人影。
“对了，还有那位于叔叔，说好的升堂办案，百姓已等他两个时辰了，还未见人影呢！”
后一句话让姜锦夏一个机警：“这般早便升堂？”
“姑姑不知吗？那京中积压的案子多，于叔叔又是个死脑筋，每件事非得亲力亲为，不到卯时便开堂了。”
随后又是嘀咕着：“他们两个一个鼻孔里出气，闲了便在一处喝酒，不会是........私奔了吧？”
姜锦夏手中檀木梳子一梳至尾，静静听着。
于河他的确尽职尽能，他跟她八年，她最了解他。
她身边没什么可心的人，她需要他，需要他震慑黎民、需要他安抚百姓、需要他稳固江山.........
她像需要凌云一样需要他。
“朕派他们出去办些事儿，午时便归。你师父说，让你将昨日的兵书再看得熟些，回来便考你！”
只吓得凌玉沙打个颤，软糯糯，“诺”一声而去。
姜锦夏展了展衣袖，玉指抹匀胭脂，吩咐一旁女官：“将于廷尉带来！”
“诺！”
........................................
顷刻。
昨日于河的脚被火烤伤，今早起了满脚的水泡。
女官压他进来。
指拷未去，镣铐加身。脚上鞋袜未有，他一双赤足踩在地上，镣铐“叮当”，又是“嘭”的响，那水泡破了几颗，脓血“呲”的迸溅，死皮黏在甘泉宫的金砖上，踏出一簇簇血脚印。
姜锦夏懒懒的坐在梳妆台前，垂下的青丝打在腰间，印着红衫。铜镜之中，她以绛唇笔描摹着左脸上“军妓”的赤字，红线妖娆，勾魂摄魄。
双手因着指拷不能分开，于河按着礼仪，放于身前：“罪臣参见陛下，陛下长乐未央！”
姜锦夏挥一挥衣袖，身旁侍卫宫人皆去，门窗关好。
她起身，向于河走近、弯腰、触及他覆盖了薄薄轻汗的脸庞........
她一层轻纱笼着酥胸，软绵绵的灯笼似要掉下来。
吓得于河忙将眸子收了，一颗心“扑通扑通”，脸也霎时间涨得通红。
“当年阿河与朕‘与子同袍’时，也没见脸红成这样？”
当年她是将军，印着的是肝胆，今日是女帝，印着的是妖娆。
他从未尝过女色，就像未上过战场的懦夫，见着千军万马双膝瘫软一样，他的身子也渐渐酥软了。
姜锦夏的红衫覆在他面颊划过，袅袅清香扑鼻，似冬日染了梅香的白雪。
随后低身扯着他的袍子，眼中流露着淡淡的忧伤，问：“这袍子你还留着？”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兴于师，与子同仇！
她将手托在他腰间，覆在他那白色皱巴巴的袍子上........
“陛下！”
一把，她将他抱起，头微低，与他四目相对，轻语：
“阿河最知礼数，当年知军令如山，今日更该知‘君’令如山才是！”
他意欲升起阻止的手连带着指拷放下，静静躺在她怀里，任由她放置在塌上。
她拿了针来，小心戳着他脚上的水泡，挤掉脓血，敷药，包扎.......
她的指肚轻柔，于河察觉不到疼痛，唯有丝丝的不自在，惹得身子发抖，却是动也不敢动一下。
“阿河说要杀朕？”
姜锦夏坐在榻上，扯着他的指拷别在他身上，“咔嚓”，与软榻上的镣铐扣住。
“陛下，您........”
姜锦夏扯开他身上的白袍，拿了冰块覆在他肌肤之上，又用手轻柔，发笑：
“呵～杀朕？阿河与朕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杀朕的机会也不少，为何不动手？”
是啊！她如今冷静，细细想来，知于河虽是身不由己，却从未背叛过她。如何昨日便生那样大的脾气，竟发怒要他和凌云的性命呢？
于河的手攥着又展开，仰面而躺，因着姜锦夏的指尖在肌肤上跳跃，惹得汗毛竖立，喘息，道：
“当年陛下祖父屠罪臣........罪臣九族，今日罪臣亦撺掇陛下屠了自己九族。九族皆诛，恩怨已清！”
是啊！她灭了自己九族呢！
姜锦夏本已是娴静如潭水的一颗心霎时间血气翻涌，一把拉起指拷，将他一双手按着，双眸抵在与他唯有一寸的位置，发怒，威慑：
“所以，朕诛九族是你处心积虑的阴谋是吗！”
他将脸扭至侧面，道：“是！”
【将军，请将诛九族的罪命尽皆归在末将头上吧！莫要再自轻自贱，折磨自己了。】
“阿河想要怎么个死法？”姜锦夏道。
于河道：“记得当日陛下寻来罪臣，问：若是抓到那叛徒，该如何处置？罪臣回答：吊死于城门。今日，罪臣想死于陛下之手，求陛下成全！”
死？这话说的可真是随意。
“哼～好啊！那朕成全你。”
刀在手中挽着花，姜锦夏已然抵在于河喉咙上。
“何氏一族就你一人了，朕再问你一遍，你还要死吗？”
只是他缓缓闭上眸子：迟早要死的，幸好是死在将军手里！
“咔！”
刀并未在脖子上抹下，姜锦夏的唇扑上来，身子紧贴着他的肌肤，软绵绵的凶在他凶膛摩擦........
“陛........陛下？”
“别说话。”
“可是.........”
他望着她唇贴在他唇上，将他到嘴边的话堵回去。
她以一种十分娴熟的将千口头伸进他的口月空，搅拌、缠绕........
他四肢在挣扎，手拷着指拷，足带着镣铐。铁链碰撞之声火热，全身酥酥的、麻麻的、软软的........灵魂似飘至天边一般。
她的手扯开他仅有的袍子，抚摸、轻柔，娇弱的喘息说着喉咙传至耳道。
陛下，她的红唇好软，纤手好柔，喘息好欲，她好美，好美，好美........
于河，他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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