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姜伯伯”吓得姜胜慌忙跪地,磕头:“美人........美人安好!”
“安好?”她双眸发赤,“可真是安好!姜伯伯生了个好女儿,我凌氏一族好得很呢!”
他吓得求饶,双腿瘫软陷在青砖之间:
“美人饶命,美人饶命啊!姜锦夏与我我姜氏一族已脱离关系,毫无瓜葛啊!美人明鉴啊!她是天煞孤星,害得我姜氏一族满门被抄,她........她........”
“姜伯伯何必紧张呢?”
这话让凌倩心下的气略略顺了,不觉得涌上些坏主意。
“姜氏一族与我凌氏一族交情颇深,自是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贱人,毁了两家和气。”
她“贱人”两个字说的异常的重,双眸似望见仇人。
他应和着:“是,是........美人说的是。”
“听闻姜氏一族暂住寒窑?姜伯伯食不果腹?呵~”
“是........是........”
她扶他起身,却带着轻蔑,
“正好?本宫那合欢宫中缺个主事的太监。不如这样........本宫去求求陛下,让姜伯伯填了这个空缺。一来姜伯伯可填补家用,二来,本宫身边也得个可心的人儿,可好?”
眸子里闪过些惊慌失措:太........太监?
“怎么,姜伯伯不乐意?”
“没,没........”
轻“哼”,她摇了摇步摇,踩着碎步,托着宫人,离去。
........................................
春!
庭院深深深几许!
未央宫东面有一处几近荒废的宫殿,上有牌匾,书“凝脂宫”三字。
不远灌木之中,一队宫娥走过,荡者银铃般的笑,望见,不觉得问起:“这凝脂宫可是关着什么啊,怎么守卫如此森严?”
有知道的采着树上枯黄的叶,轻蔑:“里面啊!罪奴姜玉奴喽!”
“就是那个通敌叛国的帝师,什么玉锦将军?”
“什么玉锦将军,现在大家都叫叛国将军呢!”
“这叛徒真可恨,屡教不改。上次玉奴台鞭挞怎没将她打死。可怜陛下一片苦心,竟摊上这样一位师父。”
“可不是!可恨,可恨至极!”
宫人不觉得朝里啐上一口,骂上两句,离去。
........
凝脂宫中凝脂池,池子横纵三丈,高有半丈,为曾经美人与帝王欢饮之所。如今,做了羁押姜锦夏的水牢。
凝脂池正中,一处金笼狠狠砸进池中,巨大的金链拴着笼子四角,沉进池中。
姜锦夏双手被吊起在笼中。
她微微抬头,阳透过纱窗穿过在池中,那微荡的水纹波光粼粼,在她胸口的位置荡漾着涟漪。
好美的光啊,可惜可望而不可及!
曾经的“温泉水滑洗凝脂”,如今的“斜阳孤影叹伶仃”。
“开门!”
声音从宫外传来,带着嚣张与骄傲,隐约听得出声色,是凌倩的声音。
“美人,您请,您请!”
“枝丫”,门被推开,强烈的光射来。
她眸子略略不适应,将头低了低,眼睫毛沾着几点凝脂池的水舒展成水平。
凌倩摇着婀娜而来,腰间的翠佛手佩摇了又摇。
可是听闻这凌美人正受盛宠,甚至苏幕遮那生母留下的翠佛手佩都带到了她腰间。宫中那宫娥太监宁愿得罪余贵妃也不敢与凌美人叫嚣。
“姜将军,本宫来看您了。”
凌倩扶了扶娥髻,轻蔑向囚笼中的姜锦夏。身后跟着几位宫人分散至一旁,唯有一位上了些年纪的太监跟在身旁小心伺候。
她口中的黄金球塞撑着双唇,没能开口,只是轻“呵”回应。
“姜伯伯,去吧,跟姜将军打个招呼。”
她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凌倩身后的那位老太监缓缓上前,将头顶的礼帽向上扶了扶,露出一张干瘪皱巴的脸来。
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