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泉宫养了几日,虽是伤未好,却是性命无恙。
幼时,姜锦夏曾听过些暴君之行,其中以桀帝最为印象深刻。
桀帝爱吃鹿肉,且只要最嫩的肉。为得嫩肉,他命人在幼鹿身上刮出伤口,待得伤口长出新肉........
这新肉便是他所要的最嫩之肉。
就此,鹿伤、养伤、长新肉、刮新肉、再伤、再养........循环往复,直至活活痛死。
千万生灵生不如死,却只为满足桀帝一口吃食!
她姜锦夏,受伤、治伤、再伤、再治........
她便是那鹿,苏幕遮是那桀纣之君!
他将她以一种既不会危及她的性命,又不会危及他的性命的方式将她囚在未央宫。
因爱为囚,以罪为囚,困之以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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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宫,夜深。
“本来师父可以让他成为国丈的,如今,只能做阶下囚了!”
宫顶铁笼的黑影顺着烛光印在地上摇摇晃晃,其中关着的是姜锦夏的那位生父。苏幕遮眼前雨打花残,微微喘息,跪着的是他那位被抓回来的师父。
“师父知道徒儿是怎么寻到师父的吗?”
他将目光投过去,只吓的姜胜身子发颤,身子缩回去成了一团,隐进黑暗。
“呵~徒儿只是说了句:交于诏狱审问。师父的父亲大人便已跪地求饶、全盘托出了!”
姜锦夏黯然:她知道他贪生怕死,但那晚他出现在了玉奴台。够了,足够了!
“罪奴将凤鸾玉佩丢了,在陛下寝宫。”她的声音沉的厉害,此刻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关注话中的情绪。
“呵~”他轻蔑,从怀中取出玉佩,“师父说的是这个吗?”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当日见到玉佩时,苏幕遮鼻子酸了许久。他着实没想到她还留着,只是此刻她却要以这腰佩作为与他谈判的筹码。
“恳请圣上顾念“琼瑶旧情”,放过姜老爷!”她双手在身前铺好,头贴到手上,五体投地。
他抱着一丝挽留,低身向她轻声,几近是乞求:“徒儿为师父翻案好不好?徒儿为师父恢复姜氏一族的荣誉好不好?师父为后,大夏江山徒儿与师父共享好不好?”
姜氏一族的荣誉?
她身子一颤,向他投去目光,又收回来。
她是很想要,曾经真的真的很想要。为它,沙场之上她挥血如雨,朝堂上她力战群英。但那日日曲塔中五百四十三根断绝针后,她忽得明白:
姜氏一族根本不配得到荣誉,根本不配万古流芳!
至于后位?呵~她姜锦夏属于疆场,不属于未央宫!
她头低下卑微:“罪奴不敢!”
可恶!
手中的玉攥紧,他嘶吼:“师父若不在意徒儿,为何要留着这玉佩!那日北曜,又为何为了一曲“折柳曲”身陷险地!”
“罪奴从未听过折柳曲!”
“你!”
他一把抓住她脖颈上的金链,发狠,用力拉扯。她没做抵抗。若是今日不巧命丧于此........
那便命丧于此吧!
一旁的姜胜吓得脸色苍白,摇着铁笼,面对亲生女儿将死,却是不敢说一句求情的话。
只是他望见她窒息........他拗不过她,他心软了,松手了。她喘着气不停的咳嗽。
“好!徒儿给师父个恩赐。”
心头的恼怒不能发泄,又让他用了别的法子去报复眼前的恩师。
苏幕遮低身搬开她染红的唇,在她双齿之间将玉放进去。
“今晚,以玉代人,玉碎人亡!师父可要咬紧了!”
白齿与白玉相碰,红唇与白玉相贴。她仰望、窥探........
这富丽堂皇的宫殿阴森的似阎罗地狱,墙上刻着的一条条龙纹似罗刹恶鬼,狰狞可怖。
牙齿“咯吱”着玉在发颤,唇中唾液包裹那羊脂般的白玉,黏着向下坠去,滴落。
他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发着“嘶嘶”的响,回荡在这森罗殿中,映着一旁铁笼摇摆发出的“枝丫”声。
不要,住手,不要!
“........”
“师父,玉碎便是人亡哦!”他轻语。
铁笼里姜胜将头扭了,手咬在嘴里忍耐,涕不成声却不敢发声。
阿锦,我的阿锦啊!
她用不上一丝力气,牙齿只得死死咬住凤鸾玉佩,疼痛扭曲这身体,心下咒骂:
畜生!苏幕遮,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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