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一百零二鞭,姜胜体力不支喘了两口粗气:“官爷,不行了,小人实在打不动了。”顺带摸了摸额头布满的汗珠。
一旁的官吏将两锭金子扔过去:“赏你的,滚吧!”
他忙接着,小心翼翼擦拭,道着:“谢谢官爷,谢谢陛下,谢谢陛下,陛下圣恩........”
姜锦夏一颗心滴血,血顺着血衣染红玉奴台,姜胜手捧黄金心满意足而去。
台下几位姜家族人接应,那位姜夫人、以及几位哥哥双目直勾勾的投向黄金,口中嘀咕着如何分配:
“太好了。这些金子够花好一阵子了。”
“九丫头的嫁妆有了,改明儿就见见女婿去。”
“爹,我都好久没吃肉了,今晚儿上买点儿肉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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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寒窑,小院。
“来,多吃点儿,正长身体呢!”姜夫人将一块五花肉塞进小儿子碗里。
那小儿子心满意足,“呼哧呼哧”吃了个精光,又偷偷夹一块进碗里,眼巴巴望着。
一旁的姜胜揣着满腔心事,被姜夫人一捅:“想什么呢?吃肉啊!”
他长叹口气,对月,情不自禁:“阿锦她........”
“别提那个扫把星。如果不是她,我们姜家还落不到这步田地。这扫把星活该被活活打死!”
“夫人,阿锦她毕竟是........”
她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当年若非她苦求先帝流放沙海为妓,姜氏一族便是灭顶之灾,他们哪里有命在这小院子里吃肉喝酒。
“我告诉你姜胜,销魂针也罢,龙袍也罢,赏金也罢,这都是她欠我们姜家的。”
姜夫人一脚踩在桌子上,只将姜胜的耳朵揪起来,道,
“你要是心疼那小娼妇,就跟她过去。你看看陛下会不会让你也带上金链子在京都招摇撞市。”
他一生懦弱,从不敢惹怒正妻,如今也是一样,忙就往她碗里夹肉,哄着:“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那个小娼妇,她活该,她活该。”
一场饭吃了半晌,众人吃罢睡去。
半夜。
这寒窑之中,姜胜夫妇并着小儿子挤在通铺。
夜深人静,姜胜横竖睡不着,起身,惊醒了一旁的姜夫人:“去哪儿啊,这大晚上的?”
“我........我上夜去,上夜去!”
他将衣服披了披出门,望见院中冷月无声,似乎那花巷的玉奴台上,此刻正锁着一位女子,而那女子与他有血缘之亲。
一股血性不知从何处觉醒,他啐上一口:“他奶奶的,老子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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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台上月光挥洒之处,唯有姜锦夏一人。
有或隐或现的声音传来,脚步声,在月光未曾照到的黑暗,翻上玉奴台而来。
姜锦夏分不清是敌是友,手略略紧着,又因为带着指锁勒得血红。
俗话道:钝器所伤,多为内伤;锐器所伤,多在皮肉。皮肉唯有苦痛,不碍性命。
鞭为锐器,不打紧。此刻若有不轨之人,她可要他性命。
不过,苏幕遮既然安排下,必定有重兵埋伏,也轮不到她动手。
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下,好熟悉,好像是........
父亲大人?
吃惊!
她望见那影子靠近,左顾右盼,确定无人后又忙移到她身边。
此刻是确定,这老态龙钟的模样,正是今日持鞭抽打的父亲大人姜胜。
他此刻来做什么?
难道今日的鞭子没打够吗?他要再来,折磨羞辱她,甚至将她的命拿走,就此向苏幕遮邀功?
只见他走近在身畔,将怀中一把不大锐利的匕首掏出来,口中嘀咕着:“应该没人来吧!”
姜锦夏手上的金链扣着横木上的铁钩,头发由麻绳吊起,姜胜笨拙的踮起脚尖,先是用匕首割断麻绳,又用刀刃别着铁钩。
心“扑通扑通”,如在梦中一般,姜锦夏将眼前的男人望着,打量,他那鬓角的白发添上岁月,融进月里。
“何人,竟敢放走罪奴!”
“忽”的一声,远处灯火而来,“踏踏”之声越加明显。
顷刻,已有几位高手跃上台来,剑指向两人。台下官兵围困万千重,虎视眈眈投向月光中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