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定三十七载,夏帝驾崩,其第九子、太子苏幕遮继位,改年号——玉龙。
飞起玉龙三百万,直捣天狼血作寒!
玉龙元年。
兵马大元帅凌云于落凤谷遭杀,北伐铁军从瑶光州撤军,退守开阳州。
同年,玉龙皇帝苏幕遮亲往开阳州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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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曜-开阳州,英魂堂。
堂是新修的,为着英魂停灵之用。
堂正中停着九口棺木,凌云及死去的八位北曜十骑。
是,八位。北曜十骑,十有八亡!
堂外,寒风肃肃,白雪新铺,姜锦夏一袭银色盔甲跪地,双手托起元帅金印。
自上次落凤谷一战,她身受十几道剑伤未愈,如今雪中静候新皇驾临,勉强支撑。
凌云之死,先帝驾崩,短短一月,似天崩地陷。
她本以为瑶光收复近在咫尺,她本以为可以凯旋而回荣归故里,可惜........造化弄人。
苏幕遮为帝,本该先安抚黎民,肃清朝堂,却匆匆来此北曜边境,不知是福是祸!
听得一声:“陛下驾临!”
只见苏幕遮着一身狐裘,在一众将领簇拥之下而来。
她望见他的眸子向她射来,忙,将头压低,手中元帅金印举过头顶,道着:
“参见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幕遮走至她身前,手伸出触摸她的面颊,想扶起,又念及众将在此,又是英魂堂前,故而收了元帅金印,道一句“平身”。
身后将领谢恩而起,唯独姜锦夏仍在原地,道着:
“罪臣姜锦夏狂妄疏忽,致使凌将军及北曜十骑有八惨死,罪该诛杀,请陛下下旨降罪!”
她双腿在雪中压出深坑,上身笔直却微微发抖,一摊血迹顺着她的腿泻下,染红了地上的雪。
听闻落凤谷一战她重伤未愈,如今天凉,她为等他又在此处跪了个把时辰。
苏幕遮不觉得暗暗心疼,与左右道:
“带姜锦夏到青狐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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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狐堂。
旁边炉火烧的旺盛,发出些许“乒乒乓乓”的响,那香炉之内,沉香随着暖流氤氲在整个屋内。
堂中侍人皆去,唯有正中的苏幕遮斜躺,他将手斜歪在头上,静静望着地上的姜锦夏。
记得上次相见是三年前,她对他说着无情,而他也有言在先:
“........请师父记住,徒儿再来沙海之时,必让师父匍匐相迎!”
如今,过往如烟,都让它随风而去吧!他想听她说些思念、说些柔情、说些爱......
起身,他要去扶她:“师父身上的伤碍事吗?”
她将手扑地,头磕于手上,卑微:“请陛下恩准姜锦夏出征,取下瑶光,戴罪立功!”
这傻师父,还想着立功呢~
“师父戎马半生,为大夏鞠躬尽瘁,如今身负重伤,当随徒儿回京调养,不宜再奔波劳碌了。至于瑶光之事,有余家傲接手,师父切莫忧心。”
他至她身前,手托着她的下巴缓缓抬起,左脸上“军妓”两个字勾着暖红色的光。
心疼,沙海北曜这几年,她这师父不仅受苦,还受了辱。
凌云死的好啊,他还正念着给他按个什么罪名处死呢!死的好啊,恰恰是时候。
姜锦夏抬头望他,皱眉,已是心知肚明:回京?回宫?做他妃子,锁在未央宫,做他的笼中雀、池中鱼、瓮中鳖?
先帝驾崩、凌云惨死、北曜轻骑十有八亡,若不拿下瑶光,斩杀敌军,报此血海深仇,她寝食难安、她死不瞑目!
她眸子射出冷光,斩钉截铁:“瑶光未复,姜锦夏誓死不归!”
苏幕遮笑了,手抚摸着她脸上赤字,柔柔的,软软的,低身,呢喃:“师父,这是圣旨哦!”
猛然间她意识到:是啊,眼前这位已并非是当年乳臭未干的狼崽子了,而是如今的大夏玉龙皇帝。
她将头低下,双眸暗了。之后该如何呢?
逃离他?
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又该去哪儿?
姜锦夏的沉默让苏幕遮意识到这大夏皇帝之称威慑非凡,喜上眉梢,又道:
“今日,朕还有另一道圣旨。”
他将她扶起,手勾住她身上的盔甲。
她惊慌失措,后退:“陛下?”
“别动。”
她不敢反抗,只呆呆望着........望着他的手百转千回在她身上动作。
“铿锵!”
铠甲落地,身上白色衣衫微微勾勒着她单薄、发颤的身体,以及身体上她那高低不平的累累伤痕。
双眸凝固,她不知如何是好:反抗?或者隐忍?亦或者顺从?
“扑!”
他将她抱起扔至床榻,似发疯的野狗扑上来,撕咬着她的肌肤........
“师父,徒儿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他的手在她肌肤之上乱抓,唇贴在她脖颈跳跃,似醉了酒,娇喘着向她呢喃:
“师父,徒儿好爱师父啊,自见师父的第一面起,徒儿便励志要做皇帝,要得到师父呢!”
“未央宫太过冷清了,东宫的梧桐树没有凤凰气息失了生气呢!”
“师父........啊.........师父的身子好好吃啊!啊........”
........
过往印在姜锦夏眸子里,那年苏幕遮才八岁,他发着银铃般的笑黏在他身上,娇软糯糯的叫着:“师父!”
而如今........
他趴在她躯体之上,用一种男女合欢的手法撩动她的器官.........
他是她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不要!”
一把,她将他推开,整了衣服,跪地。
她那凌乱的发丝斜乱,映着微红的面颊,上面沾着他的唾液和唇印。
“师父?”
他本是享受的面容一下子阴沉,低身,要再抱她,只见她向退了退,随后弯身匍匐:
“奴婢为沙海军妓,不洁之身,恐玷污陛下清誉,请陛下自重!”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沙海军妓。”急不可耐,他要再靠近,“阿锦,朕封你为后,从今日起,你是朕的皇后。”
“陛下!”
她后退,低身,义愤填膺,
“陛下新登大典,上不安抚朝臣,下不抚慰黎民,却来开阳羞辱罪臣,难道陛下自登基之日,便是立志要做昏君吗!”
昏君一词让他霎时间清醒一下:昏君,在她心里他只是个昏君?
“师父敢抗旨不成?”
即便抗旨,她也不能任由他胡来。
“请陛下准许罪臣戴罪立功,如若不然,请将罪臣赐死,九泉之下,追随先帝!”
追随先帝?如今是恼怒!
“你那口中所谓的圣君已在泉下化为尘土,他已决定不了你的生死与姜家的荣辱,为何你心里还想着他!”
“先帝在罪臣心中,永生永世!”
她眸子向瑶光,黯然:“若不能再回疆场,罪臣愿为先帝陪葬,九泉之下,侍奉先帝!”
“你!”
“张口一个先帝,闭口一个先帝!他有什么好的,竟要你对他这般死心塌地的为他?”
先帝再怎样的不济,也知知人善任、御人于心??。而他,苏幕遮,他做过什么!
寻欢作乐,染指恩师,恩将仇报,是吗?
她呆呆的,只忆起曾经........
她抱了必死之心上书认罪,是先帝烧了罪书,给了她生还的可能。
日曲塔中血腥之味令人作呕,圣上不辞辛劳下十八层为她披袍。
即便他的真情实意唯有三分,但毕竟照亮过她!
“师父为什么不能为我活一次?”
他望她,带着乞求,只是她久久没有回应:他要她姜锦夏怎样为他而活?凭什么........为他而活!
为什么,那个父皇已经死了,他为何还要活在他的光圈之下,为何还是不能得到姜锦夏?
“朕知道师父是烈马,不过........再烈的马也有被驯服的一日。徒儿,等着那一日!”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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