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娜觉得有一双眼睛侵入了自己的头脑,在翻搅着自己的记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身体的控制权也不再是自己的。自己在透过另一双眼睛审视着自己的头脑。但能代表自己的,只有血管里潺潺流淌的血液,心脏收缩的瓣膜,还有头脑里那些皱巴巴互相交缠着的神经元……
那双眼睛想要看到什么呢?对,他想要看爱琴海,想要看那座古旧的神殿,想要看那些人鱼,还有被海妖海怪们统治着的墨西拿海峡……那就给它看吧,看吧。看看她是怎么杀了那些怪物,怎么杀掉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很棒对不对?够了吗,看到这些就足够了吧?它满意吗?也许很满意吧,因为那双眼睛离开了。而莫娜的身体,也回来了。
女巫有些迟疑地转了转眼珠——西弗勒斯和雷古勒斯还跪在地上。伏地魔还高高在上地坐在原位,不过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满意。
“不错,不错。起来吧,都起来吧。我的孩子们。不用把气氛搞得这样沉重,我只是想让雷尔邀请西弗勒斯来完成一个仪式。而我们的小塞尔温也快成年了,不是吗?那就再等等,再等等也无妨。但是……记住,不要再让我失望了。”伏地魔说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起来了。
于是莫娜三人齐声回答道:“yes,my lord。”便站了起来。
伏地魔垂眼看了看桌上的座钟。那座钟也是盘蛇的款式,而且蛇身上密密麻麻的鳞片花纹也做得异常逼真,让人多看几眼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此时正是整点,座钟里正向外钻出了五个大张着嘴的狰狞蛇头。
“那就都回去吧,回去享受你们的霍格莫德日吧。这样说来,还真是……有些怀念在霍格沃茨的日子呢。”伏地魔说着,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很难说是怀念多一些,还是嘲弄多一些。
但雷古勒斯三人都没有挪动步子——他们不知道,也没胆子再回到他们来时的地方,伏地魔的卧室。
而伏地魔看到他们的反应后,表情阴鸷了一瞬,才沉声叫到:“伊戈!来吧,我差点忘记了……还得劳烦你,把我的小客人们送出伏地魔庄园才好。”
而这次他们等了足足快十分钟,伊戈才佝偻着身体,有些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他的伤应该远不止后背。因为从他走过来的方向,正有条蜿蜒而过的细细血迹。
伊戈有些吃力地跪下,将头伏在地上等了三五秒。才摇摇晃晃地起来,沉默地向会客厅的大门处走去。于是雷古勒斯三人跟在了他的身后。
像从前一样,他们走出了庄园的大门,又穿过了幽深的小径,再经过那片遮天蔽日的诡异树林。伊戈拿出了三个门钥匙,慢吞吞地放在了他们的手上。他的手指看似杂乱无章地在他们的掌心划拉了几下。
“你没事吧,伊戈?”莫娜觉得这个青年有些反常,于是问了一句。可伊戈慌乱地摆了摆手,短促地“啊”了一声。
在门钥匙开始闪烁蓝光的时候,莫娜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伊戈张嘴的口型,像是在说“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