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些黏黏糊糊的并肩坐在床上说了会儿话,即使西弗勒斯位于阁楼的小房间又压抑又闷热,但莫娜觉得,这房间比有求必应屋都要和她的心意。因为,西弗勒斯就在她的身边啊。
过了大概一个钟头,他们的对话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打断了。那咳嗽声穿透了老旧的木质楼梯和薄薄的墙壁,让人听的喘不过气来。而西弗勒斯更是猛地绷紧了身体。但他又飞快地放松下来。“等我一下。”他边说着便快速地穿上了鞋子,站起身来。“我母亲,生病了。”他又低声补了一句,才有些急切地跑下楼去。
莫娜穿上隐形衣偷偷地跟了下去,她站在西弗勒斯没来得及关上的门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艾琳普林斯。她变得更加瘦削了,脸颊深深的凹陷下去,显得本就很高的颧骨更加突兀地耸立在蜡黄的脸上,嘴唇却惨白。她又猛烈地咳嗽了一阵,才颤抖着手抓了抓西弗勒斯的袖子。
她的力气好像都用在了咳嗽上,现在她的嘴唇像离了水的鱼一样翕动着,却发不出什么声音。西弗勒斯小心翼翼地将艾琳扶了起来,在她身后垫了枕头,让她靠坐在床上。又给她喂了些水,待她喝完后,又细心地擦拭着她嘴角的水渍。然后,就又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他们如此枯坐了一会儿,艾琳稍微动了动脖子,将头转向窗外。莫娜顺着她的目光,却只看见了一面灰黑的墙。艾琳又闭上了眼睛。于是西弗勒斯抽掉枕头,重新扶着艾琳躺了下来。
莫娜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也许艾琳并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好母亲,可她也是爱西弗勒斯的,如果她真的不在乎西弗勒斯,就不会和卡米拉做出那样一个契约,阻止莫娜这个在巫师认知里的“黑暗生物”靠近她的儿子。也可能就是她的冷淡与固执,才遗传给了西弗勒斯这样别扭的性格……
西弗勒斯才将将走到卧室门口,又是一声大门被踹开的巨响。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托比亚斯内普回来了。
“人呢?人都死了吗?艾琳普林斯——!你这个恶毒的女巫!午饭呢?你想要饿死我吗?”他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靠近了一楼的卧室。莫娜反应极快地闪到了一边,防止相撞的惨剧。
“让开!你这个讨厌的小怪物!”满身酒气的托比亚跌跌撞撞地推了一把西弗勒斯。好在西弗勒斯已经是个十四岁的高大少年了,只是稍微退后了几步。
可托比亚远远不满足于此,他靠近了艾琳,伸出手就要抓住那个可怜女人的睡衣领子了。西弗勒斯挡在了艾琳的床前,托比亚斯内普习惯性地抬起了手就要向西弗勒斯打去——莫娜忍无可忍地拔出了魔杖。
“昏昏倒地!”她稳准狠地对准了这个可恶男人的脑袋发出了咒语。
西弗勒斯和艾琳都愣住了。而莫娜拿下隐形斗篷露出了一头墨绿色的头发时,艾琳普林斯发出了尖锐的叫声:“不——!”然后就晕了过去。
“怎么可以!未成年巫师是不能在校外施魔法的!”西弗勒斯一面检查艾琳的身体,一面说到。
“别紧张,西弗。我也是近期才知道的,如果你身在一个巫师家庭,家里有成年巫师的情况下,踪丝探查不到未成年巫师更为微弱的魔法波动。而且我还用了炼金物品干扰。”莫娜指了指脚下绣了魔法阵的毯子。而两人等了十分钟,确实没有魔法部的警告,才彻底放下心来。
艾琳普林斯,也缓慢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