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莫娜清楚地感觉到床垫慢慢的凹陷下去,柠檬薄荷和海盐的香气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强势地将她慢慢包围了。
失去视觉的时候,其他的感觉就会分外明显起来。浅淡的呼吸,撩绕的发丝,还有轻轻勾住她的腰部的骨节分明的一只手掌。
女巫有些不好意思地挪了挪身子,却被抱的更紧。“别动,已经很晚了。晚安,莫娜。”男孩的声音近在咫尺,就像他柔软微卷的长发一样,温柔地缠住了莫娜的心。
“晚安,西弗。”莫娜索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男孩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就如此保持着这样一个相互信任且亲密无间的姿势,伴着窗外已经变小的,“沙沙”的雨声,一夜安眠。
而第二天醒来的两个人也不像之前那么局促了,反而大方地互道了早安,然后相视一笑,各自去洗漱了。
而西弗勒斯的低气压,又从坐上火车后开始蔓延了……莫娜知道那是因为他们又要分离两个月,而且还不能通信。对于他们来说,那是多么漫长的两个月。一个人,是得不到温暖与关爱孤独的小蝙蝠。另一个人,则要对着一个疯子奴颜婢膝,与一群无恶不作的食死徒谈笑风生,只为了小心翼翼地保住一条命。
这个时候,莫娜甚至巴不得劫道四人组快来找找麻烦,能让他们不要沉浸在这样沉重的氛围里无法自拔。
但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没想到不速之客来的是安吉尔扎克。
“可真是让我好找啊,我的好朋友。哦,莫娜小姐,为什么你总喜欢找这样偏僻的地方?还要和这样一个可怜的家伙一起呢?”安吉尔扎克又从那种要死不活的样子转变成了一种奇怪的,显出病态感的亢奋来,让莫娜觉得他就像一个瘾君子突然磕了药,又像是一个将死的人的回光返照。“梅林保佑,祝他早死吧,而且是魂飞魄散连幽灵都变不成的那种!”莫娜充满恶意地想着,嘴角也勾起了一个冰冷的假笑。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西弗勒斯华丽如大提琴般的低沉嗓音:“是吗,扎克先生。我想您这幅样子和我比起来,难保不是您看起来显得更可怜一些。是霍格沃茨的伙食不好,还是所谓的扎克家族已经败落了?以致您现在这副样子像是一顿饱饭都没吃过。”男孩抿起薄唇,勾出一个讥诮的冷笑。莫娜恍惚间以为见到了成年教授的蛇王风采,表面淡定,内心狂呼:“斯内普教授永远的神!!!”
“该死的,你这个讨厌的小杂种。你怎么敢……”安吉尔扎克涵养再好,此刻也口不择言骂出了一句难听的脏话。
而西弗勒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冷笑变成了全然的冷漠。他只是慢吞吞地加了一句:“Get out, now。”眼帘懒懒地垂下,让人看不清也看不透他的表情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吗?你这个……唔!”安吉尔扎克的话还没说完,就猝不及防地被西弗勒斯一拳打翻在了地上。
没想到安吉尔扎克看起来瘦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也反应极快地翻身和西弗勒斯扭打起来。
眼看着来回几下两人脸上都挂了彩,莫娜才反应过来。召唤两道水流喷向两人——虽然两个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但莫娜喷在西弗勒斯身上的是温水,就像给他洗了个澡,而喷在安吉尔扎克身上的,当然是冰水。只见安吉尔扎克的嘴唇不到五秒,就变得像他的脸一样青紫了。
“够了!列车上不能使用魔法你们就要这样打来打去吗?好了,扎克先生。先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口,我一会儿会去拉文克劳包厢找你的。”莫娜装模作样地理了理长袍,又拢拢头发,收拾桌面的书和零食。意思很明白——你先滚去拉文克劳车厢吧,老娘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就去收拾你。
于是安吉尔扎克只是阴恻恻地说了一句:“拉文克劳D6车厢,别让我看到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否则,你应该知道后果。”撩完狠话,安吉尔扎克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开了。
而莫娜第一时间先烘干了西弗勒斯的衣服,又拥抱了他。再三保证安吉尔扎克只是拿母亲的血液诅咒威胁她,而没有其他任何危险后,两个人第一次在火车上就告了别。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西弗勒斯。等我,只是两个月。都会好的,再等等,好吗?”她耐心地轻抚着男孩的后背,温柔地一字一句说到。
“好吧,那么保护好自己。我们,三年级再见。”西弗勒斯松开了手,侧过了头不再看莫娜了。
“再见,西弗勒斯。”说罢,莫娜也离开了。
西弗勒斯看着窗外,不发一言。他不甘心,昨天还抱在一起入眠的两个人,整整两个月却连信都不能写一封。即使到了学校,在人前也只能装作不熟。西弗勒斯看着窗外逐渐阴下来的天气,自己的心也一点点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