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灵巧地躲避着巡夜的老师,以及还年轻的,没有秃顶的费尔奇先生。但他的那只猫,洛丽丝夫人并不好对付,即使洛丽丝夫人现在应该被称作洛丽丝小姐,但她一样难缠。可能是闻到了罗宋汤的味道,她总是在离西弗勒斯不远的地方打转。西弗勒斯只好放出了已经粗了几圈的宠物蛇去吸引洛丽丝夫人的注意。
看着那只猫已经开始围着自己的蛇打转,西弗勒斯放心地继续朝着医疗翼的方向走去。男孩终于到了,他尽量悄无声息地轻轻推开了门,很好,这个时候这里空无一人。
西弗勒斯靠近了莫娜睡着的病床,轻轻掀起了帷幔钻了进去。可第一眼看到的画面就让他呼吸一窒——莫娜是背对西弗勒斯侧躺的姿势,月光下,露出了脖子和半面光裸的后背。可那后背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紫红色狰狞的疤痕,那疤痕还是隆起的,有些甚至是凹凸不平有小突起的。
“怎么会…”西弗勒斯喃喃道,伸出手来想抚摸一下那些疤痕。可他的手指才碰上她的肌肤。女巫就动了——她的身体猛的翻转过来,眼底是西弗勒斯从未见过的冷漠戒备,与杀意。
“是谁。”莫娜的声音冰冷刺骨。右手已经攥紧了魔杖。
“莫娜,是我。”西弗勒斯说着,拉下了身上的隐形斗篷。
女巫的眼中终于冰雪消融,身体也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然后,她的脸就慢慢红了起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莫娜边努力裹紧被子,边问西弗勒斯道。
“我听庞弗雷夫人说你…因为有旧伤没调理好所以才昏迷,白天一直到我离开你都没醒。所以想晚上来看看你,还给你带了热汤,要喝吗?”西弗勒斯拿出了那碗罗宋汤。
“西弗,你真是太好了!那你在帷幔后等我一下,我…穿好衣服再喝。”莫娜的脸又红了。
男孩轻咳两声,应了声好,便走到了帷幔后,还绅士的背过身去。
过了几分钟,听到莫娜轻轻地叫他进来,于是西弗勒斯便又走进了帷幔。但是,女巫穿好的“衣服”,让他的耳朵也猛的通红一片,火辣辣地灼烧着。
“啊…这个是庞弗雷夫人给的,我黄昏的时候醒了一次。她说,我的伤疤涂抹了药膏,如果需要穿衣服下床走动的话,要尽量轻薄…”莫娜急忙解释着她身上的“衣服”——只有一件白色的裹胸,一条白色短裙。外面罩着一件轻纱似的袍子。光洁的脖子与锁骨,还有线条漂亮的细瘦腰腹,包括伤疤纵横的后背,都笼罩在轻纱下,在月光下朦朦胧胧,像天真无邪的精灵,又像诱人犯罪的妖精。尤其是后背的伤疤,更显出一种凌虐的美感…
西弗勒斯轻揉了揉太阳穴,心想着,还好没给波特他们下药,他不希望这段时间有任何人进医疗翼,当然,除了他。
“那你的伤疤,是怎么弄的?”西弗勒斯一边用汤匙轻轻搅动着手里的汤,一边问到。
“这个…纯血家族,你知道的嘛。总是有一些比较严厉的惩罚。很不幸,我做了一些出格的事,被我那纯血至上的外祖父发现了。于是,就受到了惩罚。本来养了一年多我以为好的差不多了。谁知道会变成这样。不过早就结疤了,其实一点儿都不疼。庞弗雷夫人说,明天我就可以出院了,只要天天好好地涂药,伤疤很快就会…”莫娜还没说完,嘴里就塞进了一只汤匙,汤匙里的汤是温热的。莫娜楞楞地咽下这口汤,西弗勒斯又吹了吹手里的汤匙,放到了莫娜嘴边。
喝了一小半后,莫娜又侧着身子倚靠在床上了。“西弗,你也喝点儿吧。我躺了一天,庞弗雷夫人下午给我喝了粥,我已经饱了。”女巫的神情变得有些懒懒的,好像又要睡着了。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用莫娜用过的汤匙,一口一口地喝完了剩下的汤。
莫娜用一只手捂住眼睛,小声念叨了一句“梅林”,便赶着西弗勒斯回去睡觉。于是西弗勒斯细心地替莫娜掖了掖被角,与女巫互道了晚安,便穿着隐形斗篷离开了。
之后,他又遇到了洛丽丝夫人,顺带着找到了自己的宠物。这次没有带着罗宋汤,于是轻松地绕过了那只还很小,很好欺负的小猫。
到达寝室后,洗漱完躺到床上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但西弗勒斯还没有睡。他反复思考着今天得到的线索:“养了一年多的旧伤,纯血家族严厉的惩罚…”现在是1971年11月,一年前是1970年…而自己1971年收到的生日礼物,显得如此匆忙…难道又是因为他?如果是因为他们的朋友关系被纯血家族不容,莫娜是不会在一开学就跟自己做朋友的。那只能是因为…她或许偷偷去蜘蛛尾巷看他了,也许就是那天,他恍惚间听到了一声轻微的爆响。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原来,这个小女巫,已经默默地为自己做了这么多,承受了这样多的痛苦…
西弗勒斯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这一晚上睡得极不安稳。他的梦境充满了纷乱的思绪——想要带她走,可怎么样才能让她脱离家族?自己要变得无比强大,能和她的家族抗衡的那种强大,一个倒挂金钟和几瓶毒药远远不够…如果他杀人,她说她会陪他一起…那她会和他一起离开吗,离开那样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