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番折子上奏,惹得皇帝烦不胜烦,索性丢了奏折,转而去了永寿宫。
卫嬿婉因为住习惯了永寿宫,便求了皇上不必搬走,还住永寿宫。
皇帝来时,卫嬿婉正在绣给永璜和永琰的衣裳,皇帝虽未让人通传,可就在皇帝踏入永寿宫时,卫嬿婉便已经知晓他来了。
直至皇上走到跟前,卫嬿婉才作刚发现的模样欲要起身行礼,却被皇帝拦住:“婉儿是在绣衣服?可有朕的?”
卫嬿婉没想到皇帝竟会如此问,抬眸见皇帝眼中的怀念,心中已然明白了个大概:“自然有皇上的,只是永璜和永琰尚且在长身子,这衣裳总是换的勤些,虽有下面奴才做,可臣妾也想尽一尽这作为母亲的责任。”
皇帝微愣,他是未曾体会过亲母的疼爱的,就连已故太后都只是对自己照顾一二,比不得其亲子与之亲近,却不曾想卫嬿婉竟愿意同等对待,当真是做了贤母。
“朕倒生生排在了这两小子之后去了。”皇帝略有些吃醋,但又不多,说这话多是玩笑之意。
“皇上怎生的还吃永璜与永琰的醋,臣妾这就放下这两小子的,转而先绣皇上的罢。”边说着,而这手上动作便也开始做。
皇帝连忙按住卫嬿婉的手:“朕不过是说说,又如何吃得两孩子的醋。”
皇帝对于卫嬿婉的无礼是放纵的,其中也有怀念青樱之故,亦有这般心中才能松快些,倒也让卫嬿婉随意些,自己才能不那么压抑。
弘历这人是不喜欢与后宫女子谈论政事的,哪怕这政事与这后妃有关,所以贪了一篇清静之后,讨了杯茶喝,便又回养心殿批阅奏折,那些个言明废后的折子统一被批注上:中宫不可一日无后,而今后宫有子高位仅卫佳氏一人,后位非她不可。
皇帝走后,卫嬿婉放下手中的绣活吩咐道:“大阿哥下了学便叫人去吩咐唤来,本宫与他有事相商。”
“诺。”外间的秋棠回应道。
估摸花费了半个时辰,这衣裳的最后一步可算完成了,这是一件竹青色长衫,眼瞧着永璜日日穿灰色,整个人显的老气了些,换个色系或许会好些。
眼看着时候也不早了,秋棠早已不在永寿宫内,卫嬿婉吩咐胭脂传膳,待永璜回来也可一道用之。
一切准备就绪后,秋棠也将永璜接了回来,永璜手中还抱着书卷,待入了殿方才将书卷交给秋棠,上前恭敬请安:“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卫嬿婉带着温和的笑容将自己这个大儿子扶起来:“刚下学,饿了吧,先用膳。”
“是,皇额娘。”永璜乖巧的同卫嬿婉落座,真正做到了食不言的礼仪,规规矩矩的吃着膳食,看得卫嬿婉无比满意,但是卫嬿婉肯定不是那个能安心用膳的人。
“永璜最近学业如何?”卫嬿婉突然问道。
永璜连忙放下碗筷,极为尊敬的对着卫嬿婉道:“儿臣在很用心的学习,太傅还夸奖了儿臣。”
卫嬿婉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待膳食过后,便叫胭脂将刚做好的衣衫拿上来,递给永璜。
“这是额娘闲暇之时,给你做的衣衫,你且同胭脂去里间换上瞧瞧可还合适。”卫嬿婉吩咐着,却也未曾忽略永璜眼中的感动与不自信。
永璜同胭脂一起去了里间换衣服,心中更是感动不已,自己未曾见过自己的亲额娘,一直被转来转去,转了三个额娘,从未有人同炩额娘这般待自己好,心中暗暗发誓定要更加孝敬皇额娘。
片刻之后,永璜穿着卫嬿婉所做的衣裳走了出来,以往素爱穿一身灰色显得成熟老气,而今着一身竹青色衣裳才是十四五岁孩子该有的模样,卫嬿婉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此这般穿着才符合你的气质,何必穿的老气沉沉,反而不好看了些。如此这般,不就俊俏许多。”卫嬿婉给出了非常肯定的夸赞。
永璜闻言,脸颊上染上了绯红色,他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夸赞,还是自己的额娘,心情不由得越发好了。
“谢皇额娘夸赞。 ”永璜的心情极好,以致于眼中都染上一丝笑意,心中想的是日后定要爱惜这套衣服。
一旁的秋棠看到这一幕心中很是欣慰,娘娘和大阿哥相处极好,自己这个近身伺候大阿哥的人才能好。
卫嬿婉眼神示意胭脂将秋棠带下去,方才同永璜:“我如今是你的额娘,理应事事为你着想,而今成年皇子只你一人,你可大致告诉额娘,你对那个位子可有想法?”
永璜脸色一变,心中思绪万千,唯觉着是卫嬿婉在试探自己,为亲子试探自己,心中失望不已,当即跪下道,语气中多了一丝生疏:“皇额娘,皇阿玛如今正值壮年,永璜对此不敢多想,若是日后更像做一个辅君之臣,不敢有丝毫妄想。”
卫嬿婉显然看出这孩子的心思,只是上前半步将其扶起:“额娘与你话聊,不是试探也不是敲打,而是若永璜有此意愿,额娘也当早做打算,否不然若是便宜了别人,永璜可甘心?”
永璜微微一愣,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向卫嬿婉,见其似是真心,倒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略有些尴尬,遂不敢言语。
“你在额娘这儿大可直言不讳,我们是一家人,额娘也定会相信你会护着你弟弟的对吧?”卫嬿婉没那么多时间等渣渣龙驾崩,她要更快些,那么显然自己的儿子不符合这个条件,故而也只能退而求次,择这个大皇子了。
永璜看了看卫嬿婉一眼,终是一言不发。
卫嬿婉无奈之下只得劝慰道:“你若还未想清楚,那么额娘便给你些时间,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你是在永寿宫你的房间休息还是回乾东五所。”
“儿臣想回乾东五所。”永璜一时之间消化不了如此多的事情,只得退出永寿宫静静。
卫嬿婉应允后,永璜满怀心思的离开了永寿宫,以致于秋棠都担心是不是大阿哥惹了皇后娘娘不快。
“系统,原主可是能回来的?”卫嬿婉不是很喜欢这个世界,那莫名的悸动让她分不清是自己的感情还是受原主影响,颇为烦躁。
「只要原主愿意,是可以的」
“所以她可愿意。”卫嬿婉虽是问话,可心中却无比肯定,原主那个被权利蒙蔽双眼的女子,若是早早当了太后,当真是乐极的吧。
「是的,宿主,卫嬿婉是愿意的」
卫嬿婉脸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心情好了许多,也是这时,进忠公公来传说是皇上晚些时候要来此用晚膳,提醒卫嬿婉早做准备。
旨意已然传达,进忠却无半点要离去的模样,反而含笑的看着卫嬿婉。
卫嬿婉身子一颤,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真的很烦啊,这次卫嬿婉是确定了,这并非自己的情感,而是原主的。
“胭脂,给公公看茶,本宫原以为公公事务繁忙,宣完旨意就得走,倒是怠慢了公公。”卫嬿婉微闭着眼吩咐道,原以为这般说进忠自会告退,却忘记了这人是个没脸没皮,当真坐着等胭脂给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