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个穿着制服的壮汉一路反扭着胳膊架到地下室的感觉真不好受。余礼没有想到,几分钟之前还在和其他人谈论那个地下室和一些马戏团中的刑罚,结果这么快就应验在自己身上了。
如果可以选择,他真的不想来这里亲身体会一次。
“到了。”小丑的转过身看着被架起来的两人,露出一个颇为阴险的笑容,“请二位坐到这里吧。”
他指的是一把木制椅子。
那把椅子的扶手上有两圈皮带,靠背上和底部的横杠上也有皮带。余礼没有傻到那种程度,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一把刑椅,一旦坐在上面几乎就没有逃脱的可能了,只能任人拿捏。
更何况,那个椅子上正沾着大片大片的血迹,红得发黑;并且自从进入这间地下室以来,一股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就一直萦绕在所有人身边,让人作呕;同时,就在椅后的那面墙壁上,挂着形状各异的鞭子和一些看不出具体用途的铁制品,上面都沾满了鲜血和疑似碎肉块的东西。
余礼感到一阵一阵恶寒从汗毛上冒起,于是瞪着小丑:“不用请我坐了,我站在这里就好。”
小丑的笑容扭曲了一瞬,不过马上又恢复如初,朝余礼身后的两人挥了挥手,漫不经心地下令:“既然这位先生不想坐在这里,那就请他站到那里吧。”
说着,小丑把食指向远处一指。余礼视线顺着他的食指望过去,发现这间刑室的昏暗角落内,立着一张十字架。
那两名壮汉十分听话,一左一右地上前,继续架起余礼的胳膊,把他拖到了十字架旁边。
接着,其中一个人蹲下身,把余礼两只腿并拢到一起,然后将它们用一根粗麻绳绑在了十字架竖着的那根木板上。另一人则在上方配合着同伴的动作,顺便拉开余礼的双臂,将他的双臂一左一右地分别用粗绳固定在十字架横着的梁木上。
做完这一切后,其中一名壮汉不知从哪里摸到一根自屋顶垂下的能够调节松紧的皮绳,然后把那根黑色的皮绳套在了余礼雪白纤细的脖颈上。
为了怕余礼逃跑,他们把皮绳给收紧,堪堪只留下了勉强够余礼呼吸的空间。
没过多久,余礼就感觉呼吸困难,面部泛起潮红。他想伸手把勒住脖子的皮绳取下来,却在这时意识到自己的手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动不了。
一旁和余礼一起被抓住的舞者看到这些人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制服了余礼,惊慌失措地就要从门口冲出去,却被人拦下了。
小丑冷冷瞥了她一眼,然后一拍自己脑袋,假惺惺地说了一句:“哦,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不听话的小姑娘呢,我居然都忘记了。你们都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请小姑娘坐下来?”
顿时有几名壮汉上前,把舞者给“请”到了刑椅上。
“哼哼!”小丑有些神经质地在两人面前转了转去,好几圈后才停下脚步,把脸转向余礼:“我先问你吧。”
“额……”余礼勉强摇了摇头,示意那个皮绳套得太紧了,导致自己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小丑有些狐疑地看向他。
余礼被小丑的这个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其实他已经在逐渐适应这个松紧程度的绳子,也还没到讲不出话的程度,但有个东西勒在脖子上的确很不舒服,他在想办法让自己舒服一些。
看了余礼几眼后,小丑努努嘴,示意站在后面的一个穿制服的人上前,把余礼脖子上的皮绳给放松了一些。
“咳咳……”终于拥有呼吸自由了,余礼虚弱地咳了两声后就开始大口呼吸。
小丑踱步到余礼面前,歪着脑袋看余礼,等他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问道:“另一个魔术师呢?我在你们房间里没看到他,马戏团里也派人搜寻过,还是没有找到他,而且他似乎也没有和你们在一起。他去哪里了?”
余礼大口呼吸的声音顿时停止了,架在十字架横梁上的双臂不知是因为被麻绳绑得太久还是因为什么,指尖正忍不住微微颤抖。
余礼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丑确实是会拿捏人的。这种时候,厌随就是他的软肋。
他第一次开始后悔,后悔不该贸然行动,随随便便就接受了系统给的支线任务。
但他也同样开始庆幸,庆幸厌随已经离开了。虽然不久之前还在期待着能够快点和厌随相见,但是现在——至少在这个马戏团里,他希望厌随最好还是不要回来了。
“说话!”见余礼半天没有回答的意思,小丑的耐心也渐渐被耗散了,脸色不耐地叫道。
“他啊……”余礼故作轻松道,“走了。”
“走了?!”小丑脸色一变,几乎要跳起来。不过他马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原地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既然都来克里斯马戏团了,怎么能让他那么轻松就出去呢?看样子他是一个实力强悍的血族,假如我能成功控制他,那我将有足够的实力去夺取……”
余礼仔细地屏住呼吸,试图从小丑的话中提取一些关键信息,却发现小丑猛然停了下来,然后大步走到了舞者面前,阴恻恻地说:“既然你戴了鼻子,那我就先惩罚你吧!”
说完,他伸长自己的手臂,把舞者的鼻子给取了下来。
余礼在刑室的角落里,胆战心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小丑站立的地方距离舞者的刑椅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小丑并没有靠近舞者。
他的手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着,同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紧接着,他的胳膊还是连在肩膀上,但是随着整条胳膊的诡异生长,他的手伸到了舞者面前。
小丑惨白的脸上大部分时间都挂着他那个诡异的招牌式微笑,手指轻轻一捏、一扭,就把舞者的鼻子给取了下来。
余礼愣愣地盯着两个人看。然后,他就发现那个舞者扬起脸,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叫声中似乎蕴含着巨大的痛苦。
“怎……怎么会这样……”余礼的脸色也吓白了。他明明记得,刚刚在舞蹈厅的暗室内,舞者当着他的面卸去了自己的鼻子。但当时对方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