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阮宁拿着小包袱往里间走。
冷不丁突然察觉到屋子里似有声音。
她眉头紧蹙。
“谁?”
沐阮宁猛地推开门。
但见桌子上放着的茶壶似在冒着水汽。
走过去拿手指轻触。
热的!
不是错觉,这里有人!
她抬手往暗兜里摸去。
坏了。
带在身上的匕首在颂琴楼掉了。
因为只是很常见的小刀,所以沐阮宁也就没有折回去找。
以至于现在手里连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她咬了咬牙,从一旁抓起一个茶杯捏在手里。
“谁在里面?”
这时,屏风边露出一阙黑色的衣摆。
那衣摆的主人听见她的声音,似将手捏住衣摆往里头拉了拉。
衣摆消失了。
“……”沐阮宁下细观察,缓缓放下了茶杯。
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这人似乎对自己没什么恶意。
便也笑着挠了挠脸颊:“抱歉。”
“是我太过杯弓蛇影了。”
“您是这屋子的主人吧?”
“我以为这宅子是个无主的,所以昨夜多有叨扰。”
她连忙道:“我没有恶意的啊!”
“我只想在这暂且歇一下,最多两日,我一定走。”
“我朋友会来接我的。”
里面的人既没有赶人,也没什么话。
只是坐在屏风后,就宛如那屏风上的花鸟鱼虫般安静端持。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沐阮宁觉着那人一多半是个害羞的,所以也就没打算冲过去,打扰人家。
她抬脚往外面走。
走至门槛,又从包袱里头掏出十两银票。
本来想掏二十两的。
但想想越州城这样的环境,财富也可能引来不好的东西。
而且。
也不能太过露富。
思来想去就塞回去一半,只拿出来十两。
“我把住宿费放桌上了哦。”
她说完,便拿着包袱退出了房间。
跨院儿里有两间廊庑还算不错。
收拾收拾还能住人。
这家在走空之前应该也是个颇为有钱的主。
连这些廊庑客舍也算是不错的。
墙上也还挂了画。
梅兰竹菊里,这屋里挂着兰。
想来旁边儿的另外三间房间,应该就是对应的其他几个的吧?
……
沐阮宁等着城外的芳月搬救兵。
但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两个时辰。
还得她们与自个儿心意相通知道自己在这儿才行……
不然的话。
就算是魏雅臣也必须找上一阵。
沐阮宁肚饿,跑院子里的大枣树那儿打了几个枣子吃。
她那裙裾有上下两层。
为了好行走。
沐阮宁带着的都是轻盈的纱裙。
尤其身上的一件。下摆又轻又宽大。
倘使将上面一层的小裙子垂落下去。
便会有种蓬松层叠的效果。
她将那层卷上来包着二三十颗枣,委实算不得端庄。
但琢磨了一下。
既然住了主人家的屋子。
那人久未出来吃东西,想来应该会饿的。
便将就那裙裾兜着枣子推门而入。
堂屋中依旧是先前那冷清的样子。
花鸟屏风依旧矗立在那里。
连她离开时摆放的茶杯都还在原本的位置。
沐阮宁都要怀疑自己上午是不是幻听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