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闹出来只怕也不行。
沐阮宁思忖了一下,冲芳月露出个安抚的表情。
所谓人靠衣装。
芳月长得虽好看,却是以气质取胜的一挂。
这会儿穿着伙计衣服松松垮垮,脸上没抹黑灰,但搬东西时,多少也蹭上点儿。
倒不至于叫人生了歹念。
等她身影消失,沐阮宁明白,至少暂时,她只能自己行动了。
好在进来的时候已经约定好应对分开时的策略。
会想办法去外面约定的地方汇合。
沐阮宁推门进屋,甫一推开便瞧见门上一个黑色的手掌印。
她老脸一红,为了隐蔽赶紧拿袖子胡乱擦了擦。
沐阮宁这身衣裳给她带来了不少方便。
人人见之而旋走。
她随手抓了一把花生就贴着边沿到处逛。
到处张灯结彩很是热闹。
略一合计,沐阮宁便打算先找那位花姑。
先前那伙计虽不一定安着什么好心。
可不论如何,那位花姑能被提起,必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她耳朵灵,很快便打听到花姑正在二楼。
“这可不行,再如何也得这个数。”
沐阮宁听着声音,将窗户戳了个眼儿。
惊诧地发现里面站着的是中午用饭时候在客栈那位小二。
“真不能再低了,你也知晓,咱也是过不下去才做这买卖。”
“切,装什么。前些年你们也没少干”花姑从怀里掏出银子,塞进他手里:“也就是我心善。”
“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儿,迟早报应上门儿。”
小二嘿嘿笑着:“颂琴楼有吃有喝,算什么伤天害理?”
“再说了,花姑,您再不愿意,不是照旧在这儿出不得么?”
“外头有什么好?没吃没喝,还乱糟糟的。”
“瞧瞧那些官老爷,一把火将寒水村烧了。”
“不就是怕影响政绩么?”
“死人是不上算的。”
“得瘟疫的人都死,也就没人得瘟疫了不是?”
花姑沉默了。
人走之后,沐阮宁就站在外头瞧着。
花姑叹了口气,在粥碗里头下了点蒙汗药,撩开帘子往里屋去。
沐阮宁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会儿人人都去围观琴香姑娘嫁人去了。
她见没几个人看这边儿,便拉开窗棂往里头翻进去。
屋子里脂粉气息浓厚。
沐阮宁凝眉捂着口鼻往里间去。
正看见花姑劝几个姑娘喝粥。
“你们这会儿不吃,也是饿死,今日不侍奉客人,改明儿也是挨毒打再去伺候。何必呢?”
几个姑娘哭泣着。
花姑的又放软了声音:“外头有什么好?连命兴许就没了。”
“留在这儿还可能嫁给贵人。想想清楚。”
她将碗放在几子上。
几个姑娘互相看了看,朝着粥碗伸手。
“你放屁!”沐阮宁忍不住掀开帘子走进去。
“这世道再乱,也会有重现光明的一天。”
她朝着那几个面黄肌瘦的少女道:“今日你们也不是自愿来这儿的。”
“你是什么人!”
沐阮宁说完这些,花姑终于反应了过来。
看见这黑黝黝的女人慷慨陈词的模样,花姑总觉得十分违和。
“你不是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