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不去瞧瞧别处吧。”
“总不能这越州城全城都是黑店吧?”
芳月提议。
沐阮宁摇摇头。
越州城本就是重灾的地方。
那客栈也不一定就一直是个敢害命的店。
一多半是要谋财。
沐阮宁大抵是小看了人性的贪婪。
自己从小锦衣玉食,大约是觉得足够低调了。
但在越州城这样的地方,兴许低调的标准就会放宽低太多。
沐阮宁摇了摇头:“就像你说的,那些人不害本地的,难保不会对外乡人动手。”
略一思忖:“咱们直接去找人吧?”
打定主意后,两个人便径直朝着那小二说的地方去。
他们谨慎地在附近踩点之后。
等入夜,才打晕送炭火的人进去的。
灯光一照。
用炭火稍稍涂黑了手和脸、脖子,倒也瞧不太出来。
颂琴楼里头挂起了红灯笼,里头一派喜气洋洋。
沐阮宁和芳月看见这情况都有点儿纳罕。
“老鸨嫁女儿了,咱越州城几时能吃到这样好的席面儿?”
“真真是好运气,也不知道谁那么好运气?”
“你不知道么?琴香姑娘啊,刚进楼就钓到个金龟,说是上面知府大人的公子。”
“给知府公子做小,那位公子的正妻还没有儿子呢,若是一举得男,下半辈子就有着落了呢。”
“是呀,真羡慕。”
人声渐渐远去。
沐阮宁从柱子后面儿走了出来。
“芳月,你觉着那琴香姑娘会不会就是辛画?”
芳月摇摇头:“辛画那样的性子,哪里可能让浪荡公子动心?”
只一句话就把沐阮宁给说动摇了。
的确。
要是辛画能是那风情万种让人动心替她赎身的妓子,那母猪都能上树了。
“喂!还在那坐什么?不用干活了?”
突然有个女人吼了一嗓子。
沐阮宁懵逼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么?”
女人一身的脂粉气,走到近前一看她满脸黢黑,嫌弃地挥了挥帕子:“不是你。”
又指着芳月:“你,还不把炭火给各房间姑娘们送去?”
芳月这会儿表面虽镇定,可是她不说话,可见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想到应对的法子。
沐阮宁咬了咬牙,拦到了芳月跟前:“做什么啊?炭火不是已经送到了么?”
“我们的工作做完了!”
“啊?”女人上下打量沐阮宁:“你是不是头一遭来送这颂琴楼的炭?”
沐阮宁心里其实有点儿慌,但梗着脖子说:“是又怎样?”
“难怪。”女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翻开掏出两个银锞子往芳月扔过去。
“咱们这儿打赏是最为大方的。”
沐阮宁看着芳月手心里那两个小小的银锞子一时有点儿心情复杂。
这么点儿也叫大方么?果然,刚刚在客栈打赏一两银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
“但也得被挑中才行。”那人上下看了沐阮宁一圈儿:“又黑又丑,没这个命咯。”
“快去瞧瞧能不能抓上一把零嘴儿吃,然后快些走吧。”
女人一扭一扭地走到芳月身边儿,将她往里头牵。
芳月眼底有点儿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