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阮宁打了个呵欠,困顿地冲芳月吩咐了一句。
芳月便将炭盆拿了出去。
沐阮宁抱着被子躺在垫子铺成的简单床铺上。
很快,她的呼吸就变得均匀起来。
夜色静谧。
营地的火光很昏暗。
芳月忽然察觉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身影。
远处的灯火将那影子拉得很长。
芳月原以为是辛画回来了。
只有这样熟悉的人,四周看顾的高手才会毫无警示。
“芳月。”
直到那声音传来,芳月整个人瞠大了眼睛。
……
……
沐阮宁醒过来的时候。
只觉得阳光明晃晃的,晃动的光斑照射在自己脸上。
她皱了皱眉,坐起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
伸了个懒腰,正揉惺忪睡眼的时候,芳月已经进来了。
“小姐,该洗漱了。”
她手里端着热水。
沐阮宁倒是不怎么意外。
许是在国公府做大丫鬟练就的本事。
芳月总能掐着主子起身的时辰,不说面面俱到,但真的是连小芙都比不上的细致。
等洗完脸,稍微梳了个发髻,沐阮宁便随意问起。
“辛画回来了吗?”
芳月摇了摇头:“没有,她想来是有了什么新着落,否则,人生地不熟的又岂能出去这么久。”
沐阮宁捋头发的手微顿。
抿了抿唇点点头。
“我已经托人去找了,想来应该会有消息的。”
等用过饭,魏雅臣也到了。
此时也没有刻漏,沐阮宁琢磨着,大约辰时不到。
因不是冬日,所以天已经有白茫茫的敞亮。
沐阮宁上前,也不说话,眸带询问。
倘若魏雅臣找到了辛画,应当会着人带过来的。
但是没有。
沐阮宁也不敢肯定,仅仅一夜,魏雅臣能查到多少,或者说他能否抽出人手和精力帮她找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仆从。
所以她没问。
“因为时间太短,所以并没有找到辛画姑娘。”魏雅臣很默契地知道了她的想法,点点头。
沐阮宁有点儿失望。
但也在意料之中。
“不过。”魏雅臣话锋一转:“我已经派了擅长追踪的手下去找线索。”
“清晨的时候,来过一条消息。”
“辛画姑娘似乎去过一处墓地。”
墓地?
沐阮宁很是意外。
在这个时空,大晋国朝也延续了浓郁的家族观念。
甚至因为有世家的存在,所以这样的观念会更强。
“辛画为什么会去墓地?”
魏雅臣思忖了一下道:“我的人并未发现祭拜的痕迹。”
“但应该是被清除掉了。”
他似是喃喃自语:“祭拜,又不能被人发现。”
沐阮宁瞬间就想到了。
是了。
原书曾交代过的只言片语中,辛画是罪臣之女。
而且她父亲的罪臣之名是洗不白那种。
贪官死后,阖家上下被抓的被抓,被杀的被杀,被流放的被流放。
说是流放,其实在路上就会被灭口。
晋朝贪腐盛行。
谁也不愿意有把柄落在人家手里头。
只有死人才能彻底闭嘴。
所以辛画流落入人牙子手里便是因为没了倚仗。
也难怪她识字……
“她应该祖籍此地。”沐阮宁提出了猜测。
但其实她很笃定。
魏雅臣心里原也在思忖这答案,闻言抬眸神色里尽是赞赏。
“你也这般想?”
沐阮宁摸了摸鼻子,内心有点儿尴尬。
其实她本就是知道的。
魏雅臣能想到这个,那才是真本事。
“嗯。”但她只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