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雅臣笑了笑:“我省得。”
话罢转身便朝营地外离去。
天,渐渐黑了。
……
……
沐阮宁坐在炭盆旁边儿。
派去越华城回来的人送来了些取暖的炭火。
倒是很实用。
这地方靠近岁河拐弯的地方,河面比较宽。
所以非但容易洪涝,而且连秋季的夜风都显得比旁的地方更加寒凉。
沐阮宁将手伸出袖子烤火。
殷嘉渔在另一个帐篷,寻常的伙计、镖师还有那些影卫各有地方。
沐阮宁的帐篷不大。
但坐着芳月跟月牙。
两人一狼都很沉默。
芳月盯着炭盆里噼里啪啦发出声音的红色炭火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小姐,这么晚了。”
她抬起头,规劝:“要不您还是先去睡觉吧?”
“外面天都黑尽了,辛画应该不会回来了。”
点着炭盆的帐篷是不可以彻底关上帘子的。
怕中毒。
沐阮宁看向用钩子挂住的帐帘子。
宽大的缝隙灌入清幽的夜风。
但。
在炭火的温度对比之下,更冷了。
“你说,辛画会不会其实是被人抓走了?”
沐阮宁喃喃出声。
她自然没忘记那天看到的场面。
可是辛画那样的人。
远离盛京之后,到底为何会与人说话。
说了什么?
最要紧的是,以前她再如何也会回到车队。
为何就偏偏在越州消失了。
她既是混在队伍有什么企图。
那合该会表现出什么来才对。
这也是沐阮宁之前选择装不知道,也不问,就是不想打草惊蛇。
可是现在,辛画到底要做什么?
好像她没做任何事。
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她留在队伍里图什么呢?
若她就这样消失……
沐阮宁胡思乱想,忽然指尖颤了颤。
她想到一个最严重的问题。
辛画是顾凉音身边儿最得用的奴婢。
后续会有蛮多戏份。
倘若她真的在自己手里头失踪了,那么顾凉音缺少了大丫鬟将来在后宫,在平日里被莺莺燕燕陷害的时候,是不是会吃亏?
沐阮宁一想到顾凉音会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变得不好,顿时更加羞愧了。
她脑子里患得患失的时候,蓦然就听见耳边传来芳月的声音。
“小姐,别想那么多,芳月会遇到什么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您何干?”
沐阮宁指尖一颤,抬头看向了芳月。
芳月微笑着揉着旁边儿月牙的脑袋:“奴婢甫一出生就在国公府。”
“那里的日子可不好过。”
“所以奴婢从小就明白,作死是不可取的,而作死的人,是不可救的。”
芳月抬头笑得温和:“小姐,不是奴婢太过子嗣。”
“这营地那么大,又有高手保护。”
“但凡不自己走出去,谁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将她掳走呢?”
不得不说,她的话如醍醐灌顶。
就在刚刚,沐阮宁不过是陷入了死胡同。
现在想想,原书里的辛画,样儿并非现在的、活生生的辛画。
“好言劝不动该死的鬼。”芳月一句话总结,相当到位。
沐阮宁便不再纠结了。
心情松快下来之后,炭盆里温度很暖,霎时就有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