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一路走了好些天。
抵达岁河旁的时候,他们并未选择去最近的城镇歇脚,而是选择派出些人去采买生活用品。
顺便。
也打听下灾情。
辛画依旧是那副听话又寡言的模样。
但,根据沐阮宁的观察,比起在盛京城里时,她似乎更加鲜活了。
虽然不太明显,但她整个人就好似松快了不少。
连肩膀上的紧绷都轻松了一个度。
芳月回来的时候,沐阮宁便将目光从正在喂月牙的辛画身上收回。
“小姐,这边的灾情控制得极好。”
沐阮宁默了默,笑问:“何以见得?”
芳月想了想,凝眉开口:“在路上并未见着一个乞丐。”
“虽然那些过不下去的兴许逃难离去了。”
“但至少,这附近的城镇应该已经恢复的安宁。”
沐阮宁听罢轻笑了笑。
芳月见她没说话,迟疑了一下:“不知小姐是否有别的看法?”
沐阮宁一时没说话。
不远处便是岁河。
地上退去的河水将草甸都涝死,如今即便是秋日,也只能看见野草无精打采,许多腐烂的老叶。
只留下几许嫩芽还在坚持东日前最后的求生。
沐阮宁低头看着的时候,将脚尖稍稍往后撤了些。
她抬眸,说起一件不相干的事:“跟我出去走一趟。”
芳月不明所以。
但一个时辰后,她便震撼到了。
芳月举目四顾。
这儿是个很古老的建筑。
看起来丝毫不比当初的国公府新。
唯独的不同是,这宅子看起来恢弘大气,用料却一点儿不考究。
甚至有点儿简陋了。
“干什么的?”
壮汉粗鲁的呵斥将芳月的思绪打断。
甚至在看见他们或惊艳或猥琐的目光时,心里一阵厌恶。
沐阮宁转眸时,就看见,那么好涵养的芳月肉眼可见皱起了眉头。
“芳月,跟紧我。”沐阮宁轻声吩咐。
她倒是没什么好怕的,就这些个寻常看门儿的,她一只手就能对付三个。
沐阮宁手背在身后迈步就走了进去:“找你们帮主聊点事儿。”
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姑娘,霎时都有些不知所措。
沐阮宁来这儿,只带了芳月一人。
原本琢磨着要不要找殷嘉渔借几个人壮壮声势。
但想想。
没必要。
人多了反倒叫人多想,谈事情可不是砸场子。
而,她并没有赌错。
芳月出身国公府,是从小养在里头的大丫鬟。
虽说一开始有不适,但很快便对那些熟悉的审视或猥琐的目光熟视无睹。
两个人这么一搭,倒叫人高看了一眼。
不过——
“两位姑娘所为何事?”
来见她们的并不是帮主。
显然,两个人里面轻纱遮面的沐阮宁是主心骨。
也不必沐阮宁见问,那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青年男人就已经笑着自我介绍:“我是帮会的二当家。”
青年约莫三十多岁,面白,眼眸细长,甫一见面就给人一种由内而外的精明感觉。
沐阮宁看了之后不由挑眉。
难怪原书中漕帮后来能发展到成为朝廷势力中不曾登记的“官方首肯的帮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