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舟的声音带着几分欢快和得逞:“一言为定!”
“?”沐阮宁堪堪愣住。
她不明白沈宴舟何以会有这样的语气。
可是很快地,他已经退出了车子。
放下的车帘在夜色中晃动。
并且,车子启动后,厚重的帘子便恢复了先前的节奏。
若非这空间中还残留着他独特的气息。
沐阮宁甚至都会以为将才出现的少年郎不过是一个幻觉。
她抬手轻轻抚摸脖颈上的肌肤。
仿佛还残留着他鼻尖轻蹭的微凉。
“真是个傻的……”
长长的叹息散落在夜色里。
……
……
翌日一早,沐阮宁睡得很沉。
但芳月刚喊,她便翻身爬起来了。
眼底有点青黑,也有点发懵。
“小姐,头前儿那位姑娘派的人已经来了。”
沐阮宁看着芳月,两个呼吸后终于回过神来。
那是十七公主。
芳月当初虽在沈国公府伺候。
但殷嘉渔跟殷素关系并不亲近。入宫之类的事情也还轮不到芳月跟着。
所以芳月即便见过殷嘉渔,那也是隔着很远隐隐约约瞧着身影。
哪里能认得?
至于崔寿。
那是圣上身边儿拨过去给殷嘉渔的。
也不是芳月这婢女能随便儿见着的。
“好。”沐阮宁点点头。
当下命人将月牙装了个小一些的笼子。
用来牵着它的细链子早就派人打造好了,所以也不必多准备些什么。
这两天已经安排秦算将云祥粮号的粮食让赵贺分批次押解去了殷嘉渔的庄子。
再加上京城外收来的存粮。
云祥粮号的运粮虽很多,倒也并非那么夸张地引人注意。
“师尊。”这次她这么乖地喊出口。
这样不太符合习惯的称呼委实有点儿中二又羞耻。
但白雉倒是百无禁忌,笑着歪了歪头:“嗯?”
马车已经停了。
外头的车夫已经被吩咐离开。
沐阮宁下车后亲自来搀扶白雉。
这下。
倒是白雉难得在脸上染了一丝不自在。
“徒儿,你这是吃错药了?”
他狐疑地盯着自己的模样,成功让沐阮宁笑出了声。
“没有。就是喊喊师尊,怕等我回来,您与我生分了。”
白雉才不信她,嗤笑了一声。
他素来连笑容都带几分别扭古怪,此刻的笑容便自带了几分讥诮。
寻常孩子见了,只怕都得被吓哭的程度。
但沐阮宁习惯了,也知自家师尊嘴毒手辣,偏偏对自己心软。
笑嘻嘻地开口:“师尊,我认真的。”
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紫竹牌子递过去。
白雉不解地看向她:“给我这个作甚?”
沐阮宁低头,手指轻轻摩挲。
眼底是有不舍的。
这个。
是沈宴舟当初给自己的。
兴许是与暗渊沟通的东西,地位应该还不低。
但自己上次误打误撞进了内部。
那是连白雉都说危险的地方。
自家的产业在盛京到底是需要发展的。
这个东西给秦算拿着,又怕他不懂规矩闹出什么大事儿来没人照应。
“这个,过几天帮我转交给沈宴舟。”
白雉倒是坦然将东西拿了,表情似笑非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