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那位殿下放下了大手。
略深的肤色上,压着眼睛一圈儿,是个圆圆的淤青。
“……”
众人都傻眼了。
“那、那真是个女子?”殿下身边儿的学子嘴角抽搐。
这力气简直像头棕熊!
“嘶——”男子顺着那人的目光往眼角摸了摸,甫一碰着就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儿。
“是啊!是个女子!”他的目光发亮,嘴角也忍不住上翘。
脑海里还回忆着方才少女的惊慌一瞥。
“那、那也不行的。”学子们对看一眼,都觉着棘手。
苦笑着摇头。
有人壮着胆子开口:“殿下。”他指着里头的风景回廊。
“咱们大晋国朝的规矩可比不得你们凉秦。”
“您瞧,这太学是有女眷的,闯不得。”
黑皮肤的皇子殿下有点失落。
不过。
他很快也想通了。
毕竟大晋与凉秦的男尊女卑不同,女子也能上学堂。
倒也不是再见不得面儿了。
“若殿下耿耿于怀,不如等祭酒来了,告诉他老人家。”
“相信祭酒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处置。”
学子也觉那女子果真作死。
砸谁不好,偏生将这位大国来的祖宗给打了!
他虽表面是交换游学的质子。
可同样是质子,背后的国家谁都惹不起!
但凡这位一个不满意。
倘使利用此等理由大动干戈。
大晋是绝打不过的……
轻则割地赔款,重则没了国本。
学子偷眼瞥了一眼。
看那人正瞪着眼珠子盯着自己,似乎有话要讲。
他连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陪着笑脸。
“殿下息怒,我立马去给您找太医,您先回天字堂?”
“……”凉秦皇子皱紧了眉头一巴掌拍在他后背:“瞧不起谁?”
“此等小伤还需要找甚么太医?”
他爽朗一笑,一面往来处走,一面下意识地摸了摸眼睛上的淤青。
“啧……这女子可真带劲儿!”
猛得简直不像是大晋的京城小姐。
他混迹盛京一年,什么样的娇娥没瞧过。
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奈何就是瞧不上眼。
可这女人不同。
萧誉觉着,若这是她使的手段,那她成功了。
……
……
沐阮宁后怕地跑回了地字堂女学生的院子。
回头一瞧。
还好。
没人追来!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心下一琢磨,觉着其实也不能怪自己吧。
那男人小麦色的皮肤,就连露在墙头的肩膀都比寻常人宽厚许多。
怎么看也不像个接不住招的。
自己就算一紧张手滑了,稍稍多用了一点儿力道,那人即便接不住,也能拨动吧?
甚至躲开也行啊。
没想到是个花架子……
失策了!
等等。
他先前叫自己:顾姑娘?
“顾姑娘是什么意思??”
……
……
太学。
玄悲亭。
顾清则正与祭酒郭辞下棋。
清风拂袖,神仙姿态,便连眉眼都自带几分泰然自若的清隽。
郭辞本是手谈高手。
自从顾家这位小友抱着棋盘找上门已经过了三年。
从一开始的指导棋、让子。
到现在执黑都只能勉强持平。
郭祭酒很郁闷。
譬如现在。
又被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