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兆南这会儿只想赶紧扯呼。
一把年纪还被老岳那家伙诓来。
太学那是能善终的地方么?
荀兆南觉得自己宁愿去白鹿书院当个经学博士也比混盛京太学强!
“走、走走!赶紧走。”
盛京风声鹤唳,太子遇刺。大街上人心惶惶。
那起子大晋皇族人人都是草菅人命的疯子。
比暗渊的那群还变态。
“哐哐哐——”荀兆南的心脏又被刺激了一下。
他瞠目望去。
是窗子。
起风了。
大风。
雕花木窗砸在窗框上嘎嘎乱响,尤其在这样没有星子的晚上。
烛火晃动,随时可能要熄灭的模样。
荀兆南赶紧扔下手里收拾了泰半的包袱去拽窗子。
一股子带着霉味和泥土气息的湿气从窗外飘了进来。
他黑着脸朝外头睃了一眼。
黑漆漆的。
但马上也不必他眯缝着眼睛努力看清了。
稀稀落落的雨打芭蕉声里。
闪电照亮了一瞬。
荀兆南原本只是下意识地看一看的。
谁知道就在那闪电的瞬间!
他看见院子里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
中年名士的脸唰地吓白了。
关窗,闩好,兔子一般往桌子下头躲。
“轰隆隆——”
闪电后姗姗来迟的雷声适时地响起。
荀兆南哆嗦着,脑子里惊恐地想着近日里盛京的风起云涌。
最近。
风声鹤唳。
他一来就忧心忡忡了。
太学里面盘根错节,陌生的环境自然有陌生的利益。
荀兆南不肯淌浑水的,只准备明日一早就去拒绝了离开。
这会儿只猜测来人是不是哪家氏族派来解决自己这个外来者的杀手。
“哐——”
果然!
有人在推门!
荀兆南的心脏剧烈跳动。
是了!
是杀手了!
夜黑风高!杀人夜!
自己这把老骨头就要交代在这了。
岳先生这个老匹夫,要害死自己了!
“砰砰砰——”
那人推了门发现推不动。
开始拍打起门板来。
一声一声都像是催命符。
荀兆南一个儒雅高洁的名士,这会儿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老爷!”
“老爷?您睡了吗?”
“??”荀兆南捂着耳朵颤抖的身子咻然一顿。
心脏却依旧维持着剧烈的跳动。
但熟悉的声音到底让他镇定了不少。
咬了咬牙深吸口气,尽量用寻常的语气问:“是,长军?”
“是小的。”
“有事?”荀兆南心里堵得慌,却忍着脾性。
贴身仆从原本还忐忑不安。
可这会儿听见自家老爷的声音,惊喜之余也松了口气。
半夜过来敲门,老爷竟然没发火。
仆从带着点儿喜色又敲了敲门:“老爷,急事,那些人来了消息。”
“还带来了一封信。”
他只听见一股子悉悉率率的声音。
大约四五个呼吸之后。
门。
开了一个缝隙。
老爷的眼珠子朝四周梭巡了一遍。
终于开口。
“你怎知是他们?”
老爷似乎很警惕。
仆从赶紧拿出来人给的令牌和书信。
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门复又关上了。
神经兮兮的荀兆南人都麻了。
看了眼熟悉的令牌。
这是权限极高的那种……
拒绝不得。